「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但她的神色明顯的慌張起來。
「不懂沒關係,我們慢慢來弄清楚——」
「不要!」她打斷他並且掉頭想逃。
「心虛的狐狸。」閻滌非抓回她,把她掙扎的身子挾進懷裡。
「你是給了那笨蛋明示還是暗示,可以拿你來威脅我?」見她搖頭否認,他責怪她的不乖。「不,別說你沒有,你連抹頸都敢做了,這點小事為何不敢承認?」
「對,我是告訴他我對你很重要!你殺了所有仇人就是捨不得我死,你不僅沒傷我半根寒毛還異常憐惜我,你喜歡我不是嗎?你敢承認嗎?你有我所沒有的勇氣不是嗎?你說我什麼事都敢做,你呢?你敢承認嗎?」
瓏月話一出口就後侮了,她不是真的要逼他承認什麼,她只是心煩意亂,所有的事情全集中在這個時間發生。天哪!她才剛見到雙親的死狀,來不及宣洩哀傷的情緒,轉眼間又發現所有人死因不明,然後他出現……為什麼他會以為她夠堅強能承受這一切?
她都快崩潰了!
「倪大小姐,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果然,閻滌非的回答是令人心寒的無情。
「雖然在下曾大言不慚誇口一定要得到你,但這跟喜歡與否毫不相干,你雖然不是最特別的,但玩弄你卻帶有一種禁忌的刺激,你說我有沒有勇氣?畢竟我也有可能會死在你手上……不,坦白說,是死在你的裙下。」
「別說了……」瓏月後悔莫及。
此刻的他跟剛才口不擇言的她有何分別?
「現在事情說開了就沒有美感了,很抱歉突然對你失去了那種興致,這樣說會不會傷了你的尊嚴?那我也只能跟你說抱歉了,反正我該辦的事都辦完了,倪大小姐還想去哪裡不妨說一聲,我會讓人送你過去,從此互不相干。」
「不……我不知道……」她能去哪裡?
風城?不,她一點也不想去那裡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就這樣各走各的路。
「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沙浪,他會負責送你到達。」
他冷漠的丟下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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瓏月的悲傷嚴重被忽略,閻滌非的自尊嚴重被踐踏,沙浪的超級護衛身份嚴重被濫用。
這一天對三個人來說都是很難捱的一天。
閻滌非留下沙浪和命令,一個人帶著鐵衛先行離去,無辜的沙浪只得站在營地等倪大小姐漫步回來,然後欣賞她見不到閻滌非時淒楚的神情。
她跪在倪將軍夫婦的屍體前,不言不語,半滴淚水也沒有流下,這讓沙浪很吃驚也很頭痛。他寧願她大聲哭出來也不要她強忍在心底,女人本來就有哭泣和歇斯底里的權利,他不懂她為何要強忍?
「想哭就哭吧!」當他發現時,這句話已經衝口而出。
更想不到的是她的回答——
「人既已死,再哭又有何用?只是徒增死者的牽掛而已。」
說得好!「倪小姐想去哪裡?」
這是他必須完成的命令,他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
「我還沒想到,我不知道……」她紅通通的雙眼艱澀的眨了幾下,顯然,剛才已在某處偷偷大哭過一場。
這有點麻煩。
沙浪只得無言的等在一旁。
「我……我可以把我父母埋了嗎?」
這個麻煩就比較大一點了。
沙浪不發一言,從一堆遺物中找到可以挖土的東西,馬上開始行動。
「等一等,你可以不用幫忙的!」她真是受寵若驚了。
「倪小姐請在旁邊思考你想去的地方,我會替你把倪將軍夫婦埋好。」
「那……可不可以順便把其他人……」
「不行。」他沒空。
「那就用火燒了他們,如果不為他們做點事,我於心難安,什麼事都不想做,更別提去想要去哪裡。」她苦著臉,心底扮的卻是鬼臉。
這是個大麻煩!
但沙浪還是僵硬的點頭應允。
拖拖拉拉做完所有該做和不該做的事後,沙浪從遺物堆中「借」來一輛馬車,請倪大小姐上坐,一切準備就緒——
「倪小姐想到要去哪裡了嗎?」他滿懷期待。
「我、我真的有想,可是腦袋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能體諒我這幾天遭逢所有人生的不幸,暫時別逼我好嗎?」此女端坐在馬車內,囁囁嚅嚅、楚楚可憐,在在都在暗示,再逼她,她就要哭給他看了。
這是個非常大的麻煩!
沙浪全身僵硬,頭皮發麻,到此才體認到一個事實,他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主上所托。
相反的,如果能在三個月內……不,如果能在三年內把她送到某個夢幻地點的話,他就該千恩萬謝了。
麻煩,女人真的很麻煩?還是就這個女人最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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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滌非領著鐵衛奔馳了半個時辰後就反悔了,他後悔把話說得太絕,若是平時的他,腦筋轉個彎,隨便哄她、騙她都好過最壞的情況;但他就是氣炸了,從沒有人這般激怒過他。
她為何要這樣刺探他?她對自己不該這麼有把握的,除非她從某處得到了不得了的啟示……但,不可能!
不可能是她故意要逼走他的吧?!這個猜測讓他心驚。
真的被她給騙了?那麼她就太聰明了……
閻滌非越想越不甘心,記起那女人有時確實是狡猾如狐狸,從第一次見面他就栽在她手上,既然她早知道他對她勢在必得,而且以踐踏她的自尊為最終目標,她不可能不防。
「該死!真著了她的道兒!」
勒馬回頭,他遙望來時路,鐵衛們有秩序的退往兩旁,空出中間的康莊大道。
「哼!就讓她逍遙得意幾天好了,這筆帳,本金加利錢我一毛都不會少要回來。」
他恨恨的咬牙切齒,殊不知從頭到尾的猜想都只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給自己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