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心扶趄奄奄一息的孕婦,頭也不回的離開靖和公主的營帳。
至於那個刁蠻的公主怎麼哭天搶地,她一點都不在乎,反正錯不在她,她不以為她能拿她如何。
第九章
月上林梢,侯泊雷才拖著疲累的身軀帶著手下回到營區。
死傷的情況比他預期的還要嚴重,看來要重建這個村莊還需要許多的時間與精神。
一入營,侯泊雷便察覺了不若往常的氣氛。
「將軍!」一直等在將軍營外的喜嬤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去。
「嬤嬤有事?」他不解的看著她。
「公主請將軍回營立刻去見她。」
他很累,實在不想理會那個驕縱的公主,但對方畢竟是公主,此番前來代表的又是皇上,他不能置之不理。
他只好隨著喜嬤往公主營帳的方向而去。
沒有料到他一進營帳裡,靖和公主就突然撲上來,他一驚,下意識的扶住了她。
「那個刁婦……刁婦拿鞭子抽本宮!」靖和公主抽抽噎噎的說,「我要她的腦袋,殺了她!」
他皺起眉頭,將她拉開,「公主,請慢點說,末將不是很明白妳的意思。」
「那刁婦打本宮!」她不顧禮教的拉起自己的裙襬,展示包紮好的鞭傷,「我要你下令殺了她。」
侯泊雷心中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若你不下令,就由本宮來做!」她撂下狠話。「她竟然敢以下犯上,罪大惡極!」
他冷著一張臉,「公主的意思是,蓮心……打妳?」
她肯定的點著頭。
「為什麼?」他沉下臉,蓮心性子是急躁了點,但還不至於下理智的做出大不敬的舉動。
「將軍你說這是什麼話?」喜嬤音調拉高了八度,「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咱們公主被那刁婦打是應該的吧?」
「末將沒有這麼說,只是凡事一定有前因後果。」
「縱使有前因後果又如何?」靖和公主對他一心偏袒蓮心感到眼紅,火氣更熾,「本宮是什麼身份,她動手打本宮就是罪大惡極!將軍現下該不會是想徇私吧?」
「末將不敢!」
「不敢就立刻把人給我抓來,取了她的腦袋!」
「公主……」
「是!」他站起身,「末將告退。」
「等等,」她以勝利者的姿勢看著他,「等會兒過來陪本宮用膳,至於那女人,本宮要她在第一時間離開。」
她根本不在乎外頭的天色早就黑了,反正她的死活與她無關,若能死在外頭最好。
侯泊雷沒有爭辯,只是靜靜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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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李進也從別的士兵口中知道蓮心闖下了大禍,所以一看到侯泊雷立刻緊張的迎上,「這事不是二夫人的錯,方纔我問過當差的士兵,他們說公主差點打得一名身懷六甲的少婦魂歸西天,二夫人是出於善意出手相救,不是存心對公主不敬。」
「李師父,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侯泊雷的神情有著無奈,「再怎麼樣,蓮心也不能動手,更何況她動手的對象是靖和公主。」
「二當家打算怎麼處罰夫人?」李進憂心忡忡的問。
「送她回京。」
「二夫人不會肯的!」他驚呼。
「不肯也得肯,這次她的小命差點不保,還敢說什麼。」侯泊雷踩著堅定的步伐往自己的營帳走去,「她人呢?」
「方纔回將軍營帳去了。」李進愁著一張臉。
他咬了咬牙,進去面對自己這次闖下大禍的妻子。
蓮心端坐在椅上,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侯泊雷回來肯定會暴跳如雷,所以她等著他對她發火。
但等了許久,坐在書案後的他卻沉默不語。
她忍不住的抬起頭,看著他。
「回京去。」
終於,侯泊雷開了口,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開口要她離開。
「我可以解釋……」
「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他的口氣沒得商量,「回京去,我已經說了,妳若聽話可以留下,若不聽話,妳就給我走。」
他的表情很可怕,令她嘴巴張著,卻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立刻收拾好行李,離開。」
「現在?!」
「沒錯,現在。」他移開眼,不想去看她受傷害的神情。
「公主的意思?」
「不論是誰的意思,這裡我不准妳再待。」他面無表情的回答。
看著他的臉,她覺得不服氣,她沒有錯,錯的是靖和公主,但走的人卻是她。
她一把抓住他,要他直視她的雙眸,「為什麼?」
「她是公主。」他直言不諱,縱使靖和公主有錯,蓮心也不可以衝動的動手打人。
一句「她是公主」就如同宣佈了一切的結果。
「不論是非對錯,只因她是公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蓮心,不要胡說八道……」
「我哪有胡說八道!」蓮心火了,「公主有什麼了不起,她差點打死人,這就是一個公主該有的樣子嗎?我真後悔我方才是抽了她一鞭,我應該好好賞她幾巴掌才對!」
方纔沒有動手,但不代表現在不行,蓮心衝動的跑了出去。
侯泊雷在營外拉住了她。
「放開我!」她衝著他嚷道,「我要去跟她講清楚!」
事情若真有那麼容易,他今天就不會硬要送她走,還要欠下靖和公主一個人情了。
「妳先回京,一切等我回去再談!」他的口氣強硬。
「不要……」
「蓮心!」他怒吼了一聲,他不想要節外生枝,若靖和公主改變念頭,她這條小命隨時不保。「我要妳離開!不然別怪我對妳不客氣。」
她直視著他堅決的雙眼,「我倒想看看你能對我如何?」
「若妳不走,我立刻休了妳,畢竟妳現在的所做所為一點都不像個將軍夫人該有的樣子。」
他的話使她的身軀震了一下。
「休了我?!好極了!」她甩開他的手,退了一步,「好!我走!我不讓你為難,畢竟她是公主嘛!至於休不休我隨你!反正對個貌美如花的公主比對著我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來得愉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