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她試探的開了口。
侯泊雷低頭看著她,「怎麼了?」
「你剛才說——我拜了一輩子的觀音卻死於非命。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啊?」
他皺起了眉頭,「我有嗎?」他露出一個荒謬的神情,「你聽錯了吧!我怎麼有可能會這麼說?」
死於非命?真是童言無忌,蓮心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死於非命?
「可是……」她搔了搔腦袋,她明明有聽到啊!
「別說了,要說什麼,等回到飯店再說。我們下山吧!」他說道,「再遲,天就黑了。」
蓮心深吸了口氣:心中有許多困惑,但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好沉默的跟著他。
他們正打算下山,卻突然從山坡上滾下幾塊大石塊,侯泊雷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一把將她給護在懷中,閃過從天而降的石塊。
他抬起頭,就見山坡上有幾個工人在施工。
「喂!你們在幹麼?沒看到下面有人嗎?」他一想到這些大石塊有可能傷到蓮心,立刻不悅的對山上的人說道。
「不好意思!」其中一個工人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探出頭來,連忙道歉,「我們沒注意到。」
他皺起了眉頭,低頭看著蓮心,「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她沒事,只不過是被嚇了一跳而已。她小心翼翼的繞過大石塊,準備跟侯泊雷離去。
的目光不經意的一瞥,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侯泊雷不解的看著她。
「這是墓碑。」從小在廟裡長大,廟裡常會替無主孤魂造碑,所以這個對蓮心來說並不陌生。
「是嗎?」他興趣缺缺的瞄了一眼,「別管了,我們走吧!」
「可是這樣怎麼可以呢?」她不以為然的抬起頭看著山坡,「有墓碑就代表有人埋在這裡,他們這樣會讓死去的人不安!」
「人死都死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他的理論基本上是沒錯,只不過……
蓮心突然鬆開了他的手,自顧自的爬上山坡,侯泊雷見了一驚,也跟著她的腳步。
「你要做什麼?」他在她身後問道。
「這位先生,」蓮心沒有理會他,逕自問工人,「為什麼你們要把這裡的竹子和樹都砍掉?」
「這裡要建座涼亭和步道,那附近還要再建一座橋,原本的那座鵲橋是百年古橋,被列入古跡。」正在努力將地給剷平的一位工人停下動作說,「現在趕工趕得緊。」
「鵲橋?」她循著工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座小橋跨於潺潺流水上,只是看著橋,她心中竟莫名的覺得感動,她回頭看著一塊被丟棄在一旁的墓碑,「這是個墓吧?」莫名的,她竟對這墓也有感覺。
「該是吧!」工人回答,「不過這不關咱的事,老實說,這墓在這很久了,聽說是市裡一個姓侯的人家的墓,不過機關說要收地,他們就算不肯也得讓機關收,早些天,侯家的人已經先來遷墓了。」
「喔。」蓮心應了一聲,這工人的意思就是說長眠於此的人,現在已經換了一塊清淨地了。
「好了,問到了,你可以安心了沒有?」侯泊雷拉了拉她的長髮,「可以走了吧?」
她對他一笑,點了點頭準備離開,但腳步卻突然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痛呼了一聲。
侯泊雷不由得詛咒一聲,他早就說不該來的,他連忙蹲了下來,一臉的擔心,「有沒有怎麼樣?」
她撫著自己的膝蓋,被石塊給劃了道傷口,流血了。
他立刻拿出背包裡的面紙壓住她的傷口,「很痛吧?回飯店之後我再替你包紮。」
他低著的頭,突然瞄到了墓碑上的字,上頭的一些小字已被風化得幾乎看不見,但其上兩個大字卻狠狠的打進他的心坎裡。
「雷?」她注意到他突然一動也不動,「雷?你怎麼了?」
「沒有!」侯泊雷立刻回過了神,打橫的將她給抱了起來,趁著天還沒黑,急忙的抱她下了山。
一路上,他一直在心頭詛咒著。早知道,他就該堅持不來這個鬼地方的。
那個墓碑上——蓮心這兩個字令他心寒。
若說是巧合,實在太巧。
而這種巧合,他一點都不喜歡。
他打定主意,明天就帶她回上海,在第一時間內回台灣,這個鬼地方,他死也不會讓她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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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住在市裡最頂級的飯店裡,一整個晚上,蓮心就見侯泊雷一副心不在焉的樣於。
「你在想什麼?」她好奇的看著坐在窗邊的他。
「明天我們就回上海。」他轉過身,將她給拉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麼快?」
「我上海有事。」
蓮心聞言,立刻露出瞭然的神情,「我就知道!我早就叫你不要跟我一起來了。」
他點了點她的鼻子,摟住了她。
她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突然說道:「不然這樣好了,你先回去,我自己一個人……」
「不行!」他立刻拒絕。
她嘟起了嘴巴,「我只是說說,而且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我可以一個人……」
「我不願意。」他拉開了與她的拒離,搖了搖頭。
看他搖頭,她就知道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
看來她的安徽之旅不過在短短二十四小時之內就結束了。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趟,卻落得這個下場,真是可惜!
她想再去妙清寺一趟,那間寺廟令人有股說不上來的熟悉感,看她變得那麼破舊,她實在感到難過……
「我想我該賺錢先替妙清寺整修。」蓮心說道。
侯泊雷聞言,皺起了眉頭,「這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
他搖了搖頭,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不想聽她再提那間鬼寺廟。
內心深處,他很明白她一點都不想回上海去。
可是他更不願意讓她繼續待在這裡,尤其是在看了那間古怪的寺廟,加上那個詭異的墓碑之後。
他緊摟著她,好似怕她會突然消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