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正牌」女朋友怎麼一點都不知情?真是可笑!
羅靜手中的傘不知何時滑落,整個人可憐兮兮地站在雨幕當中,像極了八點檔劇情中的悲劇人物。
江凡在奔向她之前,還不忘將手上的傘交給鍾芮鈴。
「靜,妳怎麼來了?」他伸手要攬住她。
羅靜退了一步,避開他的觸摸,江凡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後頹然地放下。
「妳先回去,我再給妳電話。」他面色凝重地說。
羅靜搖搖頭:心碎地說:「江凡,你如果不愛我,就放過我吧!為什麼還要這樣傷害我?」
江凡似乎要說什麼,羅靜沒等他開口,繼續說:
「不要再給我電話,不要再對我說那些謊言,我玩不起這種遊戲。」
說完,她掉頭往回跑,跑過馬路的另一邊,確定江凡沒追過來,她疾步地走到她停放車子的巷口。
上車後,她恍惚地看著眼前迷亂的街景,雙手握住方向盤,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痛哭了起來。
「靜,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妳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愛妳的。」
江凡的承諾仍在耳畔迴盪,此時此刻,羅靜不得不承認,什麼愛呀!承諾呀!最後還不都是一場美麗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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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阿烈不放心地打了一通電話給羅靜,她的口氣聽起來奄奄一息,像病得很重的樣子。
「我馬上過去看妳!」他急切地說。
「阿烈,你不要來,我還可以照顧自己。」她不要他看見這樣憔悴的自己,不要他再為她擔心,更不要他放不下她。
「別再逞強了,妳一定還沒吃晚餐,我順便幫妳帶一個便當過去。」他不容許她拒絕他的好意。
「阿烈,我不能再這樣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難道妳已經不當我是個朋友?」她這樣見外,讓阿烈好生氣。
「怎麼會?我不過是小感冒而已。」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囉嗦了,我大概二十幾分鐘就會到。」說完,他立刻掛斷電話,不再讓她有借口推辭。
當阿烈拎著一個便當到羅靜的住處,她剛打開門的那一剎那,他幾乎傻了眼,不禁懷疑眼前這個憔悴的女人就是那個他所認識的羅靜嗎?怎會生一場病她就變成這樣?
「妳好像病得很嚴重。」阿烈不捨地說。
近看著她,他才發現一件更嚴重的事,她的眼睛又紅又腫,明顯哭過的痕跡,讓他開始懷疑事情並不單純。
「怎麼了?」他的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羅靜別開臉,見到阿烈她就覺得自己變得好脆弱,眼眶一陣濕熱,鼻頭也跟著酸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妳不要瞞我。」他扳正她的肩,讓她面對他。
羅靜抬起頭來看著他那雙充滿關愛與驚慌的眼,所有的委屈與悲傷全都湧上心口,過去阿烈的臂膀一直都是她的避風港,而今他已專屬於另一個女人,她不能再任性地依賴他了。
「阿烈,你回去吧!我很快就好了,別管我。」為了夏紗,為了阿烈,為了她自己,她不要再製造更多的困擾。
「我怎能不管妳!」阿烈激動了起來,他抓住她的雙手:「妳看看妳,變成什麼樣子!是不是江凡又做了什麼傷害妳的事?」
讓阿烈一語道破,羅靜偽裝出的堅強終於被徹底擊垮,眼眶中的淚水一顆接一顆落了下來……
「為什麼……妳要讓自己變成這麼可憐,和他在一起,妳的痛苦永遠都比快樂來得多,對於這樣一分感情,妳不覺得太沉重?」看她變成這個樣子,阿烈也忍不住要說重話。
「也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我不怨誰,也不後悔。」沒什麼好後悔的,她一開始就預料到可能是這樣的結局,是她不顧一切要陷入的,能怪誰?
「妳對這段感情無怨無悔,甚至妳寧可將淚水往肚子裡吞,我都沒有資格管妳……」阿烈的眼眶也紅了。「可是,看妳這樣,我比妳還要難過,為什麼妳不能讓自己快樂一點?」
羅靜看見阿烈眼底的淚,她終於明白他對她的情是那麼深、那麼無奈,她怎會讓彼此陷入這樣的絕境?
「阿烈,」羅靜似乎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冷靜地說:「我想辭掉工作,回鄉下住一陣子,現在只有遠離這一切,對我是最好的選擇。」
她很清楚,目前唯有她離開才能解開這個結,她留下來,只會讓大家更痛苦、更難過而已。
阿烈怔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問:「妳一定要這樣做嗎?」
「我沒有其它路可以走。」她堅決地說。
他慢慢地鬆開她的手,感覺心上有一大塊東西正在剝離。他對羅靜說不出口的愛戀,在夏紗回國之後變成他心上的一顆惡性腫瘤,明知道會擴散,他就是無法將它徹底的割除……
除非有人離開!
他早知道自己會失去她的,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快到讓他無法承受。
「留職停薪好不好?」阿烈作最後的讓步。「我不勉強妳,但妳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的辭呈了?」羅靜勉強地揚起一抹微笑。
「我又不是不瞭解妳,既然妳已經決定了,我留妳又有什麼用?」就算他的心在淌血,他也要裝出瀟灑的模樣。
就這樣離開這一切嗎?羅靜自己也感到茫然,她第一次作出這麼衝動的決定,究竟下一步該怎麼走,她完全沒有想到。
「快吃點東西吧。」他已經決定放開羅靜了,不管心上多痛苦,他都不能拋棄愛他的夏紗。
羅靜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阿烈,你一定要好好愛夏紗,別讓她傷心,女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會的。」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瞬間湧起的鼻酸,冷靜地說:「妳也別忘了我對妳說過的話,要多愛自己一點。」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對我說過的那些話,『妳可以不作一等的情人,但一定要作一等的自己。』也許,這會是我重新活過的最大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