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了,就當過去是場噩夢,一切都從零開始,給我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嗯?」
吳瓊瑤聽到這話,哭得更加泣不成聲了,這輩子,從沒有一句話讓她這麼感動過,雖然此刻她腦袋裡一片紊亂,根本想不到自己將會對關華夫的要求做什麼樣的決定,但至少在此刻,脆弱的她已離不開關華夫溫暖的懷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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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下了班回來,看見吳瓊瑤坐在屋裡發著呆,狐疑的問:
「噯!小姐……你不是坐中午的車回去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裡?」她腦筋一轉,非同小可的嚷了起來:
「喔……我知道!那個沈哲遠是不是又來找你,或者你去找他了?你又心軟,想復合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現在馬上就給我搭夜車回去,你如果再留在台北和那個王八蛋繼續交往,我……我就和你一刀兩斷,你當做沒我這個朋友!」何青氣得兩頰圓鼓鼓。
吳瓊瑤沉默了很久,細聲的開口:
「我沒有去找他,他也沒來找我……小青,你放心好了,他不愛我,而我,雖然曾經深愛過他,但我不會去勉強挽留一段不再可能的愛情,他早有了另一個女友,我們之間,是徹底的完了。」她說得很平靜,連落淚都是那樣的無聲無息。
「真的嗎?」何青聽了她這番話,禁不住欣喜,但是她不免又覺得疑惑:
「可是……你把我搞糊塗了,真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回去呢?」
「小青……你在趕我?」吳瓊瑤說。
「喔……不!我只是覺得奇怪,你不是早上就去買車票了嗎?」她解釋著。
「車票被關大哥拿走了。」吳瓊瑤說。
「關華夫?他拿你的車票幹嘛?」何青嚷著。
「他來過……要我留下來,還帶我去了陽明山上散心……」吳瓊瑤說得有點不自在。
「喔……」何青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著:
「我懂,他對你表白了愛意,而你,為他留了下來……?」她忍不住笑。
吳瓊瑤被她笑得臉色立即漲紅起來。
「對不起,瓊瑤,我不是笑你,我是太高興了,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這是你做唯一一件令我欣賞的決定!」何青豎著大拇指說:
「關華夫這白馬王子,沒得找了,我早就說嘛!他八成是對你有意思,真是的,拖到現在才說出來。」她嘀咕著。
「小青,你說,我待會兒就坐夜車回去好不好?我實在有點矛盾,當我在他面前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平安好平安,怎麼也提不起勇氣拒絕,所以我讓他牽著我的手去爬山、看海……」吳瓊瑤低語著。
「那你就不要拒絕嘛!」何青急著嚷:
「我問你,你對關華夫的感覺到底怎麼樣?難道他比不上那個沈哲遠?」
「我……我不知道啊!小青,這件事來得太快,我才剛面對哲遠的事,現在又來另外一個驚奇,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了!所以,我在這裡等你回來,我腦海裡已經是一團糟了!」吳瓊瑤蹙著眉,煩惱的說著。
何青毫不考慮劈口就說:
「那就讓我來替你決定,你就留下來好好的和關華夫談戀愛,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一天到晚罵你了,你愛和關華夫約會多久,我都樂見其成。」她調皮的在吳瓊瑤面前扮著鬼臉,好不容易才把愁眉不展的她,逗出一個苦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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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華夫是很惜才的,他對吳瓊瑤的感情,絕不影響他對沈哲遠的器重,和吳瓊瑤分手的那幾天,關華夫正在找適當人選主持美國分公司,而沈哲遠自己表明意願,關華夫一口就答應了,這麼決定對大家都好,所以,沈哲遠便帶著培麗整裝飛往了美國。
吳瓊瑤在沈哲遠離開台灣後,又應關華夫的再三要求,回了「華耀」,她變了,經歷了一段感情劇創後,眉宇間雖多了幾分滄桑,但也多了份成熟和堅強,或許,女人生來就是要經過情感的磨練,才能真正的成長。
她脫去了小女孩清純稚澀的外衣,愈發亮麗成熟起來,何青教她化了淡淡的妝,穿起嫵媚的衣裙來,吳瓊瑤變成「華耀」上上下下驚艷的對象,她加倍努力於自己的工作,希望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能力,她對關華夫的感情也於穩定中日趨成長。至於沈哲遠,她避免自己去想起,如今的一切,那麼順利、那麼平安、那麼美好,她不需要再把自己推入悲情裡,做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人。
二月十四,今年的西洋情人節,充滿了比往年更多的甜蜜氣氛,因為這天,正是「華耀」董事長關華夫,和他的得力助手吳瓊瑤秘書結婚的大日子!
貴賓雲集,場面熱鬧非凡,所有政客、巨賈、名人……全聚集一堂了。
關華夫愈來愈顯得年輕,神采奕奕、風度翩翩,一套藏青的西裝,簡簡單單的,就把他烘托成全場最英俊瀟灑的男士。
而吳瓊瑤,當然也就是今天最美麗出色的女人了!當她著了一襲緞質的、綴滿了墨綠小花的白紗禮服,挽著關華夫的手走上紅毯時,所有賓客在驚艷的讚歎中,給予如雷的熱烈掌聲。
吳瓊瑤忍不住有湧淚的感覺,她只是慶幸,自己竟有機會做這樣美麗且不悔的選擇。
「嗨!」席間,一個男人端了杯酒走到關華夫和吳瓊瑤的面前來。
吳瓊瑤愣了愣:
「是……樓經理!」她露出開心的笑容,自從離開「夏朵」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而印象中的他一直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服,今天的樓培民,穿了淺藍的輕磅牛仔褲,一雙便鞋,一件白襯衫,頭髮長得都紮成了馬尾,難怪她乍看之下要認不得了:
「好久好久不見了,樓經理,你怎麼……」她還沒開口問,樓培民就自動把話接了過去。
「我早已不在『夏朵』了,我老爹找了專人管理,我還是適合流浪的日子,自由自在的。」他聳了聳肩,重重的在關華夫的肩頭捶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