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毛頭在咱們面前玩把戲,就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右護法接續道。
「聽你們這一搭一唱的,活似黑白無常話家常!」環視眾人一眼,瞧見他們懵然無知的神色,不禁令她嬌笑一聲。「不懂啊?就是鬼話連篇嘛!要我交出蟠龍玦,辦、不、到。」
「敬酒不吃吃罰酒!」左護法怒斥道,以詭魅的身法朝她攻來。其他人見狀,亦紛紛跟進。
洛君妍亦不敢怠慢,一出手就是一記狠辣的凝魅鞭,立時掃退兩人。伴隨一聲慘叫,那兩人如斷線風箏般往後跌去,被凝魅鞭掃到的地方已經皮開肉綻。
左右護法交換一個心驚的眼色,頓時殺機更盛。若讓這女娃兒和南宮卓聯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於是,兩人形成合擊之勢,一左一右地朝她攻去。
洛君妍身形微退,一手抄出短刃,硬擋下左護法一掌,但卻被右護法攫住凝魅鞭的鞭尾。可是凝魅鞭好像自己有生命似地,滑溜地竄出他的手心,滑入洛君妍的袖口。
「想奪我的凝魅鞭,可沒那麼容易!」說是這麼說,但是她的氣息也不覺沉重起來。
南宮呆!你還不趕快回來!洛君妍暗暗叫苦,面對多位高手的圍攻,漸漸感到不支。如果這裡有弓箭就好了!至少丹芷姐可助我一臂之力。
「住手。」一個好聽的男聲從她背後傳來,她立時認出他是幽冥教的少主。
眾人聞言後退,但仍是警戒地注視她。
一個渾身黑衣的俊秀男子躍至她面前,手上抱著已經昏迷的南宮纂。
「二師兄?」洛君妍瞧清他的長相,驀地瞪大了眼睛。下山之後久未聯繫的二師兄,竟然是幽冥教的少主?!從小她與二師兄最親,每次做錯事,二師兄都代她挨罰……可他怎麼會變成幽冥教的少主?
怪不得他會知道紫鵑夫人的身份。當年,還是二師兄發現昏倒在路旁的丹芷姐,將她帶回小屋。
「小妍?」棠玄烈微微一怔,接著蹙起眉頭。他只聽說紫鵑夫人身邊有個女扮男裝的侍衛,卻沒想到是她。多年不見,小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小女人,莫怪他方才一時認不出來。
「你把阿妹怎麼了?」她上前欲查看南宮纂的情況。
「小妍,退後,我不想傷你。」他冷冷地制止她。
「我不能讓你把纂妹帶走!」洛君妍不退讓地說道,腳步未移分毫。「二師兄,你怎麼會與幽冥教混在一起?還當了什麼少主……他們是壞人吶!」
「壞人?你怎麼分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幽冥教是壞人,南宮家就是好人了嗎?」他的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譏誚。「幽冥教教主是我爹,我當然就成了少主。」
洛君妍呆愣當場。
從小,二師兄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所以她以為二師兄也同她一般,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哪兒想得到,他不但有個爹,而且還是幽冥教教主!
「可是……你從沒說過。」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二師兄變成了完全陌生的人。「不管怎樣,你先把纂妹還給我。蟠龍玦根本沒有什麼秘密,而且師父囑咐我要將它毀去,我不能給你。」
「把蟠龍玦給我,我就放人。」棠玄烈冷靜地說道,絲毫沒有因洛君妍而動搖的跡象。
「二師兄,我真的不想這樣!」洛君妍歎息一聲,手中凝魅鞭飛快地往南宮纂的腰間捲去。
只見他手腕一抖,一柄軟劍出現在他手中,薄如蟬翼的森冷尖鋒直取她門面。
「小洛!」此時南宮卓飛身而至,手中銀槍翻出滾滾槍影,攻向棠玄烈敞開的門戶,不顧自己背後完全沒有防備。但他若不是救人心切,就會察覺棠玄烈的目標不是洛君妍,而是她手中的長鞭。
方纔他與祈劍寒處理好一切事務,祈劍寒先回隱龍別苑通知南宮紹!他則回船上接她們下船。誰料到遠遠地就瞧見洛君妍被一群人包圍,而南宮纂更昏迷地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別傷我二師兄!」出於本能地,洛君妍用凝魅鞭捲住他的槍尖。
南宮卓停下動作,無法置信地望向她,以至於來不及察覺襲向他背後的凌厲掌風。
「小心!」洛君妍驚恐地尖叫,試圖攔下他身後的偷襲者。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切好像是慢動作一般,她眼睜睜看著左右護法同時擊中他背後兩處大穴,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濺染上了她的衣裳,然後慢慢往地上倒去。
「不!」她搶到他身邊跪坐在地,讓他的頭枕在她大腿上,伸手點住他胸前數處穴道。
「沒用的,他中的是幽冥教最厲害的密術,除非我教中人,否則誰也救不了他。」棠玄烈凌厲地瞪視左右護法一眼後,淡淡地說道。可是他望向洛君妍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關心。「把蟠龍玦給我,我就告訴你救他的惟一方法。」
她緩緩抬起頭,淚光瑩然的美眸中閃著恨意與殺機,盯著左右護法寒聲道:「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不論你們逃到哪兒,我都會找你們償命。」
「小妍,你給是不給?」棠玄烈對她的威脅恍若未聞,彷彿左右護法的生死與他毫無干係。
「好,我給,但你要先告訴我救他的方法。」洛君妍恨恨地說,抹去臉上的淚水,輕輕放下南宮卓,走到他面前。
棠玄烈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一番,洛君妍的臉頰由蒼白轉為嫣紅。
「方法你已經知道了,至於要不要做就隨你。」棠玄烈伸出手。「把蟠龍玦給我,我才給你那瓶藥。」
猶豫半晌,她才從懷裡拿出放置蟠龍玦的黃色錦袋,交給棠玄烈。
南宮卓從昏迷中短暫清醒,睜開眼睛。
此時他剛巧看見雙頰微紅的洛君妍,將蟠龍玦交到幽冥教少主手中的景象,並憶起方纔她阻止他攻擊幽冥教少主。一陣比他肉體上的痛楚,更為強烈的痛苦驀地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