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
洛錚理都不理他,快如閃電地暫時點住他的穴道。接著身形一晃,早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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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時,祈劍寒也追上伊丹芷,與她共同攔截到蟠龍玦。等他們回到揚州城外的渡口,發現南宮卓與南宮纂都已上船。
「小妍呢?」伊丹芷瞧見南宮卓失魂落魄的模樣,以及南宮纂哭腫的雙眼,驚慌地問道。
南宮卓像聽不見似的,一動也不動。
「她身受重傷,被她師父帶走了。」南宮纂見南宮卓不語,於是小聲回答道,眼淚又忍不住湧上。「她是為了救我,才會……」她搖搖頭,哽咽地說不下去。
伊丹芷的身子搖晃一下,扶住祈劍寒伸過來的臂膀。「大少爺,小妍一直不肯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可否請你告訴我?」過一會兒,伊丹芷極力冷靜地說。
「你對小洛,到底瞭解多少?」南宮卓沙啞地開口。洛君妍曾跟他說她們一起住過一段時間,但他一直沒有跟伊丹芷求證。
「當她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時,我就認識她了,大少爺問這做什麼?」伊丹芷放開祈劍寒的手,靜靜走到椅前坐下。
「她不是幽冥教的人?」雖然是個問句,他卻用直述的方式說出來。他早就相信這個事實了,只是要借伊丹芷的答案所帶來的痛楚,提醒自己是個多麼該死的混蛋!
「這就是原因?你以為她是幽冥教的人?虧她還用回天大法救你!」伊丹芷提高聲音,無法置信地問道,眸中的擔憂轉變成怒意。「當天要不是她哭著求我不要說,我已經來告訴你一切了。大少爺,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可她卻為了你來求我,你可知我有多心疼?」
「是我不好。」南宮卓木然地凝視地上的某一點,語氣中充滿自責心痛。全是他該死的驕傲惹禍,使他一時氣昏頭,只顧收拾殘破的自尊,卻忘記對她應有的信任。
如今,教他有什麼臉去找她?
哈……又是顧著自己的驕傲……南宮卓自我厭惡地想道。他的驕傲與小洛比起來,算得上什麼?他要去找她,即使是要他跪著求她原諒,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最難辜負美人恩……他終於明白祈劍寒的意思。
「我要去點蒼山,夫人可以告訴我小洛住在哪裡嗎?」
「依小妍的性子,你還是過些時日再去比較好。而且,有洛前輩在,你可能見不著她。」伊丹芷並未明顯拒絕,淡淡地說。
「是啊!她現在一定需要靜心養傷,等一陣子再去吧!」祈劍寒難得地在一旁幫腔道。
從方才一直靜靜聽著他們對話的南宮纂,終於明白來龍去脈,可是看到大哥痛苦的表情,又不忍心再說什麼。「大哥,我想直接回凝月水榭,不去隱龍別苑了,無論你什麼時候去點蒼山,都要把小妍帶回來。」說罷,她起身離開。
她深信,大哥和小洛終有一天會再見面,而她,是否再也遇不上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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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隱龍別苑將近一個月,南宮卓每日像遊魂一般在滄浪園及環秀園晃蕩。他的雙眼佈滿血絲,也不知有多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睡一個覺,臉色憔悴得可怕。
「大哥,要不要跟我喝一杯?」南宮紹提著一壺酒,散步般地晃至滄浪園,對坐在樹下發呆的南宮卓說道。「人在喝醉時,時間會過的快些。」
「不,我不要喝酒。」南宮卓沒有轉頭看南宮紹。等待的時刻最是痛苦的,但他要清醒地感受其中的每一刻。
「你這種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也該結束了吧?」祈劍寒的人跟他的聲音同時到達。
「劍寒,你怎麼來了?紫鵑夫人呢?」南宮紹問道。平時這傢伙的視線總緊跟著紫鵑夫人不放,怎地這回有閒情到滄浪園?
「她走了。」祈劍寒簡單地說道。
今天早晨他發現她房裡空無一人,只剩几上的一封信。
上面只有簡單的八個字下——
愛你恨你,一生一世。
他摸摸貼在心口的信,微笑地對南宮卓說道:「走,去找洛姑娘,總勝過你每天浪費生命。」
「劍寒,你就讓紫鵑夫人這麼走了?」南宮紹一頭霧水地問。人家都走了,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我正是來跟你們道別的,我要去追她,或許有好一段時間不會回中原,你們自己保重。」
「你不怕她還恨你?而且,你知道跟她去回疆後,等著你的是什麼嗎?」南宮卓忽然問道。
「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明白我,也沒有人比她更愛我。如果我用一生的時間去說服她,終有一天,她會回到我身邊。」祈劍寒的眼神遙遠,似乎已經飄到風光明媚的大草原上。「跟她走,我頂多放棄遨遊山林的夢想,但不跟她走,我卻放棄生命中僅有的美好。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他走過去拍拍南宮卓的肩膀,流露出兩人之間深厚的友誼。「快去找洛姑娘,說不定她也正等著你。這是丹丹留給你的點蒼山地圖。」他交給南宮卓一個信封。
南宮卓接過信封,數日來空茫的黑眸首度出現一絲光采,反手搭在祈劍寒的臂膀上。「祝你好運,也祝我好運。」
轉眼間,只剩啥也不知的南宮紹仍拎著那壺酒,呆立在空蕩蕩的滄浪園中,茫然困惑地想: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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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蒼山
「妍兒,快進屋來,你尚未完全復原,別累壞了身子。」洛錚的聲音從小屋裡傳來。
「師父,再等會兒,我想陪小兔兒們玩玩。」她往院子的一角走去。都過了這麼些日子,師父還把她當病人,洛君妍搖頭苦笑。失去武功的她,再怎麼好也不會跟以前一樣健康強壯,師父怎地就是不明白?
她蹲下身子,伸手逗弄籃子裡的小兔子,感受它們濕濕涼涼的小鼻子觸碰她手心時的搔癢。下山那麼久,她都快忘記這種自然樸實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