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急著走,我有東西要給你,你等我一下。」杜立威快步折進教室,拿了一本筆記本跑出來。
「喀!給你的。」他將筆記本遞給童若亞。
「這是什麼?」童若亞接過來,看了一眼,竟發現那是她所有的課程的筆記!「你怎麼會有這個?」
「秘密!」杜立威故做神秘地眨眼,又趕她走。「快回去吧!你等一下不是還有課?」
「嗯!」童若亞點點頭,又跟杜立威揮揮手說再見之後才抱著筆記本離開。
跑到一半,童若亞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折了回來。
「怎麼了?」
「我今天烤牛肉,等你下課後我們一起回去。」
「不了。」
「為什麼?」
因為他不想再介入童若亞的生活太多,介入愈多,他就會愈想保護她,愈想保護她,他就愈看不過去她對情感的委曲求全。
不!一個巴掌,一個教訓,對他的自尊傷害已夠大了,他發誓從今以後,他絕對不再插手管童若亞的感情。
為此他撒了個謊。「我今天跟朋友約好了要去打保齡球。」
「是嗎?」童若亞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那,改天呢?」
「改天的事改天再說吧!你快回去,上課快遲到了。」
「嗯!BYE-BYE。」童若亞又跑步離去。
杜立威一直目送著童若亞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變小、變不見。
他希望童若亞經過這一次的意外,對愛的表達能勇敢一些,不要再畏畏縮縮的了。
???
雷厲行在醫院內整整躺了半個多月才出院。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帶回警局接受調查。
「我看你回去之後,叫若亞煮個豬腳麵線給你吃,讓你去去霉氣,你這陣子真夠倒霉的了,無緣無故惹來血光之災不要緊,那些條子們竟放著主凶不去抓,反倒來找你的麻煩。」
「只是問個口供,你別看得那麼嚴重,畢竟那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那怎麼沒看那些條子去找幽靈幫的人問口供啊?我看他們八成就是吃定了你洗手不幹,以為你好欺負。」
「算了吧!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氣什麼呢?」對於那些挑釁,雷厲行根本看不在眼裡,只是胸前的傷倒真是有點疼。
雷厲行皺起眉。
衛向衡急忙跑過去看他的傷勢。「怎麼了?」
「沒事,剛才不小心扯到傷口,痛了一下。」雷厲行解開襯衫看了紗布一眼,血沒滲出來就代表沒事。
「哦!沒事就好。」衛向衛也看了雷厲行的包紮一眼。「沒想到你自己包紮還可以包紮得這麼整齊『漂亮』」
「這不是我自己包紮的,是若亞的傑作。」
「若亞!」衛向衡先是吃了一驚,後來像是恍然大悟。「這是當然的。」
「什麼當不當然的?」為什麼衝向衡的口氣突然變得那麼曖昧?
「若亞幫你包紮啊!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那一個禮拜,全靠若亞幫你翻身,還有擦淨身體,而她既然連淨身這種事都幫你做了,那包紮這種小事就更不可能不幫你了,不是嗎?」
「你說什麼?」雷厲行被聽到的消息給驚嚇住了。「我昏迷的那段日子是若亞幫我清潔身體的?」她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女孩,怎麼可以做那此事?
衛向衡看著雷厲行那像是被鬼打到的表情,不禁悶笑不已。
「開始覺得苦惱,也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是不是?早在六年前我就跟你說過若亞對你的感情不單純,記得那時候你是怎麼說我的?」衛向衡佯裝想了一下,又極盡誇張之能事的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時候你說我是日子過得太閒,所以,才會老想一些有的沒的,但是現在呢?你仍然要說我造謠、無中生有嗎?厲行,其實你可以繼續逃避,把若亞的付出當作看不見,但問題是,你忍心嗎?」
六年了,雷厲行故意看不見童若亞的感情已有六年,他以為他假裝不知道就可以當作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嗎?
問題是——童若亞那個小女孩的意志力竟是如此的可怕,她可以從六年前就悶不吭聲地偷偷愛著雷厲行,而且,只要大家不揭穿,她便能再為雷厲行默默的付出六年。
但是——「厲行,你忍心再如此糟蹋若亞的青春嗎?」
糟蹋若亞的青春!?
他是嗎?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故意不去探討自己對若亞究竟是什麼感情,他甚至強迫自己,告訴自己是愛著凱兒的,可他這麼做不就是為了不去染指若亞的青春,才做的決定嗎?
但現在——為什麼故事走了樣?為什麼糟蹋若亞青春的罪名依舊冠在他的頭上?
在他的計劃裡,從來就沒有若亞愛上他這一環啊!
可——若亞終究還是愛上他,而且還不顧男女之嫌,在他受傷的這段期間幫他淨身。
這一次,雷厲行不能再欺騙自己,說若亞對他只有亦父亦兄的情感,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正視她對他的愛意。
雷厲行沉默了許久,最後終於點頭說:「我會回去跟若亞說個清楚。」
「怎麼說?」
「我決定——」他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像是要趕赴刑場的囚犯。「我決定娶凱兒。」
如果只有他娶妻,才能斬斷若亞對他的感情,那麼這一著險棋他會走,而且是義無反顧地走。
「凱兒!」衛向衡大吼,真想拿棉花棒去挖耳朵。「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你確定你剛剛說的是凱兒,而不是若亞嗎?」
「不!我要娶的是凱兒。」
「你瘋了啊?你又不愛凱兒的,你為什麼要娶她?」
「誰說我不愛凱兒的?」
「誰都沒說,但誰都清楚。你要是真愛凱兒,那八年前你為什麼不娶?昨天你為什麼也不娶?卻偏偏挑在你知道若亞愛你的這一刻來表態說你要娶凱兒?厲行,你的意圖還不夠明顯嗎?你是想逃避若亞的感情,所以才決定倉促的找個人來娶。」
「凱兒不是倉促的人選,這八年來,她一直待在我身邊,她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