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回去吧。」她的笑意加深,端詳他沒有表情的俊臉,想起她的小小詭計,清澈的眸子裡帶著笑意。
他瞇起眼睛,睨著她瞧,懷疑她此時唇邊、眸底的笑意有何意涵?他決定隱藏內心真正的想法,此時的他散發出一種有別於他平常冷漠沉穩的神情,盯著她看,像是瞧出了什麼端倪。
被他瞧得發慌,袁名柔索性直接朝他走去,小手習慣性,且「有目的」的想挽上他的手臂……
不料,撲了個空,他輕巧的閃過她伸出的小手,還附送上冷冷的一句。
「昨夜,是妳醉了,剛才,是我還沒睡醒,現在,我們兩個都神智清醒,意志清楚,沒有必要再黏在一起走路。」他皺起眉頭,低頭睨著嘟著小嘴的她。
「小氣。」她嘟囔了一句,白了他一眼,雖然有些沮喪她的計劃不如預期般順利,但她也沒因此洩氣。
她大步朝出口走去,故意的加大腳步,想將他丟在身後,但人高馬大的他,沒幾下就到了她的身後。雖說是身後,還是跟她保持相當「安全」的距離,一個不讓她隨手就攬上的距離,一前一後的進了車內。
坐進了客座,袁名柔微嘟的唇咧開淺淺的笑,看著向柏從容的坐進駕駛座,大掌放上了排檔桿。
大大的手掌帶給人安全感,修長的指看來很有藝術家的氣質,就是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做什麼?」他冷聲說道,瞇起眼睛,在車子緩緩發動之餘,分神看了排檔桿的手背上,突然多出的柔嫩掌心。
「什麼什麼?」她仰起無辜的小臉望著他,唇邊的笑花綻放著,雖然他的聲音不如平常時的春風送暖,但是還不至於嚇到她。
黑眸持續盯著她看,銳利的光芒從其中透出,他利落的踩了煞車,讓車子在停車場內停了下來,再一次抽回手,讓她的掌心貼在冷冷的排檔桿上。
呼!她倒抽了一口氣,在寒冷的冬天,他傳來的溫度可比排文件桿舒服多了。
「妳想開車的話,我可以靠邊停。」他淡淡地說,沒有看她,專心一意的看著前方。
果然冷漠,她在心裡補了一句。「還是你開車好了。」
袁名柔吶吶的收回手,她的開車技術一向不好,毀了自己一命倒無妨,要是還連累了他人,可真是罪過。
雖然是收回了手,她先輸了一回,不過,她可沒那麼好打發。偷偷瞄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不禁懷疑起,昨夜她真的喝多了嗎?多到會以為他是個溫柔的男人,卻在清醒之後,完全變了個樣?
第四章
一路上,袁名柔總算沒再對他「動手動腳」,安分的坐在客座,只是偶爾用一雙骨祿碌的眼睛偷瞄著他。
兩人一前一後的站在公寓前,等著袁名柔開門,忽然間,她回過頭來,問了一句。「累了嗎?」她的小臉上再次浮上甜美的笑容。
向柏一手撫著下顎,閃亮的黑眸直視她,從表情上看不出情緒,心跳卻亂了節奏。是她問話的口吻太過曖昧?還是他腦子裡淨裝一些不乾淨的思想,怎麼就覺得她問完這話之後,就要幫他放洗澡水,然後上床……休息。
「現在才過中午。」他冷冷的提醒,不知道她問這話的含義何在。
「我知道啊!」她轉開眼眸,將門打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向柏大步走進,沒再看她一眼,袁名柔先是將門關上,而後直接往廚房走去。
看著她的動作,向柏沒太大反應,只是坐進柔軟的沙發裡,不自覺地打個哈欠。廚房裡傳出鍋鏟翻炒的聲音,清亮卻不刺耳,他露出淺淺的微笑,意識到這小妮子似乎很喜歡上廚房,從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就是吃她煮的東西。
他又打了第二個哈欠。從不曾這麼早起,也難怪自己一坐到沙發上,就開始昏昏沉沉。
「好了,來吃炒飯。」袁名柔端出兩盤炒得香噴噴的炒飯,還不忘炒上兩盤青菜,對著正坐在沙發上的向柏喊著。
原本已經累到不行的向柏,在聞到飄到鼻端的香氣時,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朝著餐桌走去,自動的拿起筷子,囫圇吞棗的吃起來。
袁名柔也不多說,笑盈盈的看著他,開始在腦中構思起下一本書的故事大綱。
一頓飯難得的沉靜,氣氛卻不顯沉悶,淡淡的溫暖在小廚房裡圍繞著,包圍著兩人。吃完飯,袁名柔習慣性的收拾桌子,向柏則坐在餐椅上,遲疑半晌之後,站起來幫忙,不過顯然不習慣做這樣的工作,耳朵上浮現不自在的紅。袁名柔看了他一眼,紅唇上噙著笑,再一次確定,他的確跟她筆下的男主角大不相同,雖然看似冷漠,但實際上還挺溫柔體貼的。
吃飽喝足,兩人滿足的在沙發上坐下,理所當然的,袁名柔刻意和他比肩而坐,雖然向柏也發現了她刻意接近的行為,但或許是他太累了,也或許是他吃得太飽了,反正……他只是冷眼看她在身邊坐下,沒有制止。
「你有沒有睡午覺的習慣?」袁名柔沒有轉過頭來看他,只是掩嘴打了個哈欠,美麗的眸微微瞇起。
向柏見她雖在身旁坐下,但至少還「安分」,所以也慢慢放鬆自己。
「平常這個時候,我根本還沒睡醒。」見到她唇邊揚起的小小笑花,他涼涼的白了她一眼。
「也對,可是我有睡午覺的習慣。」她微微的點頭,有神的眸已經閉了起來,柔軟的嗓音聽來更顯慵懶。
「那回房睡啊。」向柏看著她放鬆的閉上眼,不由自主的也跟著打了哈欠。
「我喜歡在沙發上睡。」她咕噥的說道,讓人聽不清她說的話了。
「那我回房睡。」向柏見她瞇上了眼,索性主動離開,補個眠也好。
「不行!你的房間還沒整理好。」她努力撐開雙眸,迷濛的眼裡有一絲淺淺的愧疚。
向柏再也壓抑不住一波波湧來的睡意,重新在沙發上落坐,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力氣責備,只能由著哈欠一個個的打,看向已閉上眼的袁名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