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的笑容,此刻的她顯得極有自信,和剛到巴黎時沮喪的她,判若兩人!
「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情願待在家裡寫明信片,也不願和我們出去打混。」坐在他左手邊的霍爾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拍拍他的肩打趣說道。
「她確實很迷人,凱撒,你撿到寶了。」相形之下,他喜歡的那個就像垃圾,只是他那個垃圾還不要他,直接把他當成餿水——乾脆倒掉。
面對好友的鼓勵,華逸傑根本擠不出任何感激的話。他還愣在她的轉變之中,無法確定站在台上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他的安琪兒。
「反應熱烈。」霍爾轉頭看看四周,有些滿意,也有些擔心。「看來這場秀極為成功,就怕看秀的人多,下單的人少,畢竟她是新人,再熱烈也是有限。」
這也是華逸傑為什麼大手筆買下她所有作品的原因,因為一場秀就算表面辦得再成功,都不如實際的銷售成績來得重要。他歷經過這種痛苦,不希望他的安琪兒遭受到同樣打擊。
「不必擔心買氣的問題,我已經命令助理對今天晚上展出的所有作品下訂,至少就今天而言,她算是成功了。」
華逸傑這番宣誓又引來霍爾長而尖銳的口哨聲,聽起來就像在為台上的演出歡呼。
「你果然是情聖,她有你罩著,想不成功也難。」霍爾真的很佩服好友的癡情,跟他相比,自己明顯差了一截。
華逸傑聳聳肩,不置一言,繼續觀看台上的秀。
「可以準備到後台去看你的寶貝了,她一定很高興見到你。」霍爾拉著華逸傑就要往後台走去。
正當他們起身,伸展台上突然有了變化,無端走出一個法國男人。
「那個人是誰,幹嘛站在她的身邊?」接受模特兒的歡呼。
「不知道。」華逸傑瞪著伸展台上的男女,兩人一起笑得好甜。
「會不會是她的男朋友?」霍爾哪壺不開提哪壺,差點被熱水燙到。
華逸傑的表情迅速轉沉,臉色壞得像鬼。霍爾沒敢再烏鴉嘴,只得像個受盡欺凌的小媳婦,尾隨華逸傑前去復仇,暗自祈禱不要發生兇殺案。
剛結束發表會的後台,還是一片鬧烘烘。模特兒忙著換衣服,閒雜人等一律不准入內,更是引燃他暴躁的情緒。
「我說,我要見你們的設計師。」華逸傑捺著性子,對後台守衛重複先前的話,盡可能不發脾氣。
「對不起,模特兒們都在換衣服,不方便接見。」守衛還是堅決不肯放人。
「我要見的是設計師,不是模特兒。」華逸傑已掄起拳頭。
「喂,老兄,你就讓我們進去,或是請設計師出來,這樣不就得了。」霍爾見苗頭不對,趕緊居中調停,免得他們當場打起來。
「不行,你們又不是工作人員,怎麼可以隨便進去!」守衛就是不肯協調。
華逸傑再也壓抑不了悶在胸口的怒氣,鐵拳一揮,硬是將守衛打倒在地。
「凱撒!」霍爾連忙架住華逸傑,免得他把事情鬧大。但這談何容易,他人高馬大,根本制止不了。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吵?」
就在情況眼看要一發不可收拾之際,後台的簾幕忽被掀開,走出一位窈窕佳人。
於優!
逸傑!
時光在此刻化成永恆,思念的雙眼隨著空氣的流動傳遞到彼岸,滲入彼此最深刻的記憶。
他變了。
她變了。
一向迷人的笑容凝結在他的嘴角,俊俏的五官增添了幾分滄桑,卻依舊魅力四射。
總是素淨臉復上了彩妝,永遠像女學生的臉龐褪去了稚氣,卻更驚艷迷人。
新生的感覺有如回音,迴響在彼此的心中。他們四眼相對,周圍的一切彷彿靜止,或是冰凍,唯一活躍的,是彼此的心跳。
你曾想念過我嗎,於優?直到你走後,我才發現你是我的寶貝。
你曾想念過我嗎,逸傑?我不在的日子,你的生活是否靡爛如昔,忘了還有我這個人?
他們都知道不可能,滿滿一抽屜的明信片證明他有多思念她。但她還是不敢相信,他真的一直等她,猶如他不敢相信,她真的站在面前。
兩人同時往前一步,欲言又止。有太多的話想跟對方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就這麼一直對看。
「咳咳,你不跟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薇安?」
簾幕之後出現一個男人打破這神奇的時刻,惹得一旁的霍爾真想揍他。
他就是台上那個死法國男人。
「當然了。」杜於優只得回神。「他是我的……」她突然不知道怎麼介紹。「他是我的……」
「她的前夫啦。」霍爾看不過去,只得站出來為好友說話。反正大家都是用英文,好溝通得很。
「原來你就是薇安的前夫,幸會。」法國男人朝華逸傑伸出手,華逸傑視而不見。他對跟情敵握手興趣不大,只想弄清他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來跟你握好了。」免得被人譏說台灣人不懂禮貌。
霍爾搶著和法國人握手。「我的英文名字叫霍爾,請問你是?」
「亞蘭。」法國人答。「亞蘭德倫。」
「亞蘭德倫?!」霍爾怪叫。「請問你跟那個長得很帥、又性格得要死的資深演員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亞蘭微笑。「只是剛好同名同姓而已。」
「哼,那還真是剛好,只是不知道如果哪一天你也想發展自己的品牌時,會不會被控仿冒?」一旁的華逸傑忍不住嘲諷,語氣之酸,令杜於優大大嚇了一跳。
「逸傑!」怎麼這麼說話。
「如果哪一天我真要發展自己的品牌,我會換別的名字,不會跟亞蘭德倫先生發生衝突。」亞蘭客氣的回道。
「亞蘭德倫」這個品牌已在世上風行多年,他不會傻到冒用這個名字,無論是否同名同姓。
相對於亞蘭的沉穩,華逸傑的態度顯得急躁。但話說回來,有女朋友被搶風險的人可不是他,他當然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