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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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是這樣嗎?」岳妗粼總覺得這兩個人言行針鋒相對,似有什麼深仇大恨。

  「對了,岳姑娘,你說你家倒了,那有辦法煮飯嗎?咱們要不要順便帶些食物過去?」關靳封努力轉移她的注意力。

  「煮食是沒問題,不過柴火沒了。」她想,既然已經上山,不如順便拾些柴火,省得明日再跑一趟。

  「柴火啊!」關靳封放眼望去,相中一棵半倒大樹,約三人合抱那麼粗。「你等我一會兒。」暫別岳妗粼,他走向大樹,兩掌翻飛如浮雲遊走,瞬間截了所有枝桿,僅餘主幹一株。

  然後,他扛著樹幹,又回到岳妗粼身邊。「這樣應該夠了吧?」

  她瞧得目瞪口呆。「是……夠了,但……關公子,你剛才那一手,好厲害啊!」她想學,好想好想學。

  他望著她晶亮亮的眼,之前就知道她好學,不過……「那招叫截心掌,招式並不難,但立樁練馬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只要他肯教,再苦她都願意學。

  「不只辛苦,還很累,早晚都要在梅花樁上蹲一個時辰的馬步,閒暇時還要打坐練氣,甭說你一個姑娘家,很多大男人都受不了的。」

  「我不怕。」她只怕自己能力不足,無法在這多變的世間存活。

  在岳家,且不論常年臥病在床的爹親;大哥岳觀雲飽讀詩書,雖說是把人都給讀呆了,但他確實學富五車。常常,聽著他講聖賢事講得頭頭是道,她心底好生羨慕。

  再說岳夫人,在村裡,她是有名的悍婦,人見人怕,卻沒人討厭她,因為儘管是歪理,由她口中說出來就是極具說服力,讓人反駁不來。

  岳妗粼雖不喜母親橫霸的作風,卻也不得不佩服她一個女人家,竟能撐起整個家的韌性與毅力。

  相較起來,她就無能多了;要文不行、要武也差,女工、刺繡、烹食,以至棋琴詩畫,她沒一樣行的。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生活對於人的磨練卻是不分男女,她常常想,萬一有一天爹娘無靠,手足不親,她要如何活下去?

  她不信嫁人就好,畢竟,娘親嫁了爹,還不是一樣辛苦;而她不怕操勞,就怕沒能力操勞,只能白白等餓死。

  這大概是她看著娘親一路持家苦過來,所養成的觀念吧!

  然,岳妗粼不怕辛苦,關靳封卻捨不得她太累;正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說服她放棄練武的念頭。

  劉伯溫說話了。「岳姑娘習得一身高強高藝,不怕日後婆家嫌棄?」

  岳妗粼揚起唇角,笑靨如花,炫彩奪目;關靳封一時瞧得癡了。

  前回岳夫人說,她和岳妗粼都服了丑顏丹,因此眼前所見皆非她們的真面目;但關靳封看岳妗粼現下的樣貌,已十足可親又可愛,真不知她恢復原貌會是何等的天香國色,他忍不住好奇。

  「我家娘親大人雖然很愛強人所難,卻有個一等一的大優點,絕不逼我嫁人;她說,嫁人若不能保證幸福,不如不嫁。」而岳妗粼亦有同感。

  劉伯溫若有所思地睇了關靳封一眼。「關禁衛辛苦了。」想娶這樣的女子,得有十成十的覺悟。

  岳妗粼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我會很認真學習,不會讓關公子太辛苦的,不然……我拜你做師父好了。」

  「不要!」關靳封大叫。

  「萬萬不可!」劉伯溫也喊。

  關靳封是從來沒想過要有個徒弟,尤其人選還是岳妗粼。

  但劉伯溫反對的理由卻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日後想改會很麻煩,還是別做師徒了。」

  「那要做什麼?」她疑惑。

  關靳封瞪了劉伯溫一眼,方道:「既然岳姑娘有意習武,也不必拜我為師,就直接與我一同練習吧!你稱我一聲大哥,咱兄妹倆教學相長,不也是美事一樁?」

  她不知那二人百回千轉的心思,只一逕兒感激。「那小妹就多謝關大哥的教導了。」

  「不必客氣。」他鬆下一口氣,並不太在意。反正姑娘家本就文弱,吃不了太多苦,他預估了不起三天,她必會打退堂鼓,他也就自由了。

  第五章

  這樣說雖然很奇怪,但岳妗粼真覺得她那莫名其妙的好運道又上門了。

  晨起,她拎著水桶才想去汲水,走到水缸邊一瞧,水缸已滿。

  過午,她想著柴火沒啦,該上山砍柴,一轉頭卻發現廚房邊的柴堆迭得有兩個她那麼高。

  傍晚,一家子用完飯,她正想去幫爹熬藥,發現劉伯溫已將湯藥備好。

  「劉先生!」她恍然大悟。「原來一直在我身後幫助我的人是你。」不是妖怪,她好高興。

  劉伯溫有些愕然。「我做了什麼嗎?」

  岳妗粼指指他手中的藥。

  「這個啊!」劉伯溫把藥碗遞給她。「我發現令尊的身子會長年衰疲,藥石無效,主要是因為他中了蠱。那些蠱蟲在他的身體裡吸收他的精氣,也就難怪你們怎麼幫他調養都調養不好了。」

  「蠱蟲,那是什麼?」一般人豈聽過那種邪門歪道?

  劉伯溫解釋。「那是西南邊境一種邪術,端午時分,將各種毒蟲放入缸中,埋進土裡任其自相殘殺,一年後掘出,取其中存活者製成蠱。其術陰毒無比,正派人士絕不使用,以免有干天和。」

  「好恐怖!」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可好端端的,我爹怎會中蠱?」

  「聽說令尊年輕時曾是個走方郎中,足跡遍及中原各處,也許就是在那時染上的吧!」劉伯溫說。

  「我從沒聽爹說過。」

  「別說你不曾聽過,你娘也不曉得,這是我中午才從你爹口裡問出來的。」而關靳封正在密切調查岳老爹的來歷。

  「原來如此。」岳妗粼頷首表示瞭解。「這麼說來,爹的病不是一般藥草可治好的嘍?」難怪他們看了無數大夫都沒效。

  「是的。所以我另外給你爹配了新藥,頂多服個三帖,便能將蠱蟲排盡,剩下的就只有調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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