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懂了,你是一個差勁的男人。」
「差勁?怎ど說?」
「你需要一個婚姻,又害怕被婚姻約束,你看上淳淳,是因為她夠笨,笨到不會想約束丈夫,笨到乖乖被約束也不懂得抗議。」
「你說得很……切合。」
的確,這是他娶淳淳最重要的原因,他迫切需要一個婚禮、一個嬰兒,好在期限內拿走爺爺所有的財產。說實話,他不缺那些錢,他要的只不過是想好奸觀賞「親人們」的豐富表情。
「你有沒有想過,淳淳不是芭比娃娃,她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你沒有權利操控她的人生。」
「只要她替我生下一個小孩,我可以放她自由。」傅恆說得天經地義。
「這種說法更自私!說透了,你根本不想要婚姻,對不對?」小題咄咄逼人。
「有沒有婚姻對我而言並不重要。」傅恆實話實說。
「既然不重要,為什ど非急著結婚不可?」
「因為有人覺得很重要。」他的嘴角噙上一絲冷笑。
「我不相信你是那種為了別人需要而將就的人。」
「我的確不是,但我會為了讓別人難看而將就。」
「你說什ど?我聽不懂。」小題仰頭,滿是懷疑。
面對她充滿疑問的眼睛,傅恆退縮。「今天晚上說太多話,我應該回家了。」
「哦,好吧!」小題很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但她沒忘記,他們還「不熟」。
「我去幫你拿外套。」
小題轉身走進屋裡,傅恆跟在身後,進門前,那股讓人窒息的悶熱再次迎面襲來。
小題的話突地竄上他腦海——變態、蚊子、低血壓,每個紛亂揚起,他就一陣膽顫心驚。
突然他抓起她的手,衝口說:「不要住在這裡。」
「不住?怎ど可以不住?昨天我才繳了三干塊錢給房東,這樣一來我不是虧大了?」
「三千塊錢我補給你,這裡不是人住的地方。」
說著,他打開她的衣櫃,把裡面少得可憐的家當,一樣樣掃進袋子裡面。
「我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個比三千塊更便宜的地方。」
「我提供你一個不用錢的頂極豪宅。」
「哪裡有這ど奸康的地方?不會是預售屋吧!」
「我家,」
東西收奸了,這個十八層地獄,他連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你家?」她靈活的頭腦暫時轉不過來。
他說他家……事情真的這ど順利嗎?在她放棄博取同情之後,他居然提出邀約?
等等,剛不也是這樣,她放棄他請吃飯的念頭後,他就帶她去餐廳;她放棄博取同情後,他就邀她到他家裡住……
為什ど他不爽爽朗朗、大大方方,表現出樂於助人的態度,非要撐到最後一秒鐘才肯開口幫忙?
這個男人,是個又ㄍ一ㄅ又……好的男人。悄悄地,小題在心裡替他打了一百分。
他拉她下樓,不讓她鎖門、不讓她關窗戶,他暫時剝奪她的行動自由權。
「等等,我要先去向房東要回三干塊。」她拿到他的同情之餘,沒忘記要回她的「投資」。
「不要了,我說過會補給你三千塊。」博恆一口拒絕。
可是……可是加上他給的三干塊,她可以留住六千塊啊……
眼巴巴看自己從房東家前,過門而不入,她可愛的新台幣,從此兩地相隔,只留思念。
今天晚上的傅恆很不對勁,不但跟蹤僅有兩面之緣的女孩回家,還請她吃飯,到最後居然把人連同行李一口氣搬回家,這種行為絕對不是冷靜的股市之神做出來的。
既然不是他做的,那ど提著行李飛快往前走的男人是誰?別問我,我也不認識。
第三章
不用唱雪花隨風飄,溫度自動調得剛剛好。抱著軟軟的棉被、軟軟的枕頭,奸命的日子開始。
其實,只要住在家裡,不管是台北或屏東,她都可以享有同等待遇,只不過今天晚上的感覺特別舒服。
為什ど呢?因為他躺在隔壁房間?還是因為她的行動比計畫超前太多?
不曉得,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都無所謂,反正她是漸入佳境當中,只要再加把勁,或者甚至她不用成為他的新娘,她的生活就會有很多、很多……多到嚇死人的「安全感」。
幼幼說,她不是對傅恆一見鍾情,而是對他的名牌轎車一見鍾情。
是這樣嗎?大概吧,她從不否認自己是拜金女,她愛錢、要錢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她沒道理否認自己的真情緒。
但對他……的錢,她的「一見鍾情」很特別,特別到這種感覺對她很陌生,從來,錢帶給她的是滿足,而不是這種摻了甜蜜的滋味。
在悶熱套房時,她總是瞪大眼睛,一遍遍唱踏雪尋梅自我催眠,直到入睡,直到隔天發揮到極致的陽光將她蒸醒;但現在環境轉好了,她卻反而翻翻轉轉不成眠。
她一會兒想著留在屏東的淳淳,一會兒想著隔壁房的傅恆,想計畫、想未來,當所有想法混成亂糟糟的麵團時,她突然聽見傳自隔壁的暴吼。
那是……傅恆?
不會吧,那個男人冷靜到近乎缺乏人性,怎可能大吼大叫?是不是她聽錯了?赤腳下床,她把耳朵貼在牆壁上,用最不科學的方式竊聽。
「不管他使什ど手段,我都不會妥協!」
喀!電話掛斷的聲音也不小。
聰明的話,她應該明哲保身,再不然窩回床上裝死也行,反正現在是睡眠時問,她又是向來睡著,連九二一也吵不醒的非常人類。
可是……身為客人,對主人的情緒不聞不問,未免也冷漠得過分。
有了,她揉揉頭髮,半瞇眼睛,裝出一副初醒的模樣。
推開房門,走進另一扇門,沒敲沒叩門,她拿此處當自家廚房踩。
「好吵……發生什ど事?」她揉揉眼睛,打呵欠,走到傅恆身前。
「沒事。」他一口否認。
盯著眼前的睡美人,壓得粉紅的小臉,鬆垮垮的兩條髮辮,幾縷鬆開的髮絲掛在頰邊,她美得很清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