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繼續走;溫雨華卻緊緊抱著他的手臂。
「你又發燒了!」
小小的發燒豈能奈何得了他?!他不理的再度往前走。
「你……你怎麼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她低叫,小臉上寫著氣憤。
「放手。」他看著她的手,表情暗沈。
「不放,除非你跟我回去吃藥,然後明天去看醫生。」她堅決地道。
他瞪著她的手,這麼細弱的力量,他只需將手臂一反,就可以擺脫她--
她一手拉著他,一手再度探向他的額頭。
「你好不容易才退燒,為什麼不好好休息?現在又站在這裡吹風,這下你的病情一定更重了。」察覺他的體溫比先前更高,溫雨華無法掩住語氣裡的氣急與擔心。
「與妳無關。」他扳開她的手。
「不行,我不能讓你的病情愈來愈重。」
「放手。」他皺眉。
她堅決搖頭。
他手一抽、腳步一跨,她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已不穩的往後退,而她後退的方向是馬路,一輛疾駛的機車正好經過--
他一見狀,出於反射本能的立刻出手將她搖晃的身體拉回來,在避開機車的同時,她也撞進他懷裡。
「唔!」她悶哼了聲,鼻子吸進了他的味道。
機車很快經過,並沒有再回頭,看樣子應該只是一輛普通的車而已,不帶有什麼其它目的……
「你救了我。」她抬頭,指出明顯的事實。
「沒什麼。」他退開,轉頭就走。
他全身熟烘烘的、頭也昏昏的,不用別人說他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但是他才不承認自己會被這種小病痛打敗,如果連槍傷都不能撂倒他,感冒這種小病更不能……
可惡!他晃了一下,溫雨華立刻走到他身邊,不容他拒絕的扶住他。
「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你一定要再吃一顆退燒藥。」她扶著他往飯店的方向走。
「走開!」他低啞著命令。
「不要。」
「妳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他警告。
「你也沒對我有禮貌過啊。」她皺皺鼻子,存心跟他皮到底。
他瞪她!不敢相信她居然敢返抗他的命令。
「不然,你告訴我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飯店裡畢竟人多嘴雜,她可以拿藥去他那裡。
「不必。」
「不然,你今天就住在飯店裡。」
「該死!」他失去耐性。「誰叫妳管我的!」
她很平靜的望著他。「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不要丟下你。」
「妳--可惡!」走在騎樓下,他拿下她的眼鏡,突然將她壓向牆,頭一低就粗魯的強吻住她。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妹,由此刻開始會知道,絕對不要輕易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太熱心!
* * * * *
溫雨華瞪大眼,呆住。
她的眼,看到他的臉;她的鼻,也碰著了他的臉;她的唇上……印著他的唇。
他的唇並不豐厚,相反的有些薄,看起來、感覺起來都很無情,像冰人。
然而,他的唇卻是極溫熟的,純男性的氣息加上身體的熱度,熏的她有些暈。
他在侵犯她呀!然而,為什麼她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
她不曾與任何男人這麼接近過,他卻突如其來--吻了她。
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
在快要對她柔嫩細嫩的唇瓣上癮之前,他及時恢復了神志,立刻後退了兩大步。
她動也沒動,瞪大的眼眸裡明顯有著迷惑與茫然。
「該死!妳一點都不反抗嗎?」他的頭更暈了,卻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她的味道。
他的低吼讓她回過神。
「我該反抗嗎?」她咬了咬唇,開始走向他,他卻退後。
「妳這麼隨便讓人碰的嗎?」他再度低吼,任由她取走眼鏡、戴上,再度挽住他的手臂。
「你很隨便碰人嗎?」她凝著眉反問。
他瞪她,這是什麼問題?
「如果你不隨便碰人,那麼,也就代表你不是『隨便』地碰我,我也不算是隨便讓人碰了。」她像在說繞口令。
「這是什麼歪理?」遇上她,沒一件事是對的。
「這不是什麼理,只是回答你的答案而已。」她帶著他繼續往自己下榻的飯店走。
唐文權又瞪了她一眼,算了,不跟她計較。
以他現在頭重腳輕的情況,最好也別花精神跟她鬥嘴,讓自己好好走路,別昏倒在路邊才是真的。
真是--可惡的……病毒!
她小心地把他扶進飯店大廳,老實說,他很高大、也出乎她所能應付的重;以她一百六十公分的嬌小,要扶住一個至少一百八十公分的挺拔男人,真是蠻困難的。
現在問題來了,她該帶他上樓,還是讓他在大廳的沙發休息?
唐文權低頭看她,她的為難全寫在臉上了。
「放我在那邊休息。」他直接指向沙發。
「可是……」他不會趁她上樓拿藥偷偷跑走吧。
「放心,我還沒有不守信諾的記錄;我會在這裡等妳下來。」他看穿她的心思。
她猶豫了下,將他扶進沙發裡。
他閉了下眼,然後又張開。
「你……會在這裡?」她再次不確定地問。
「快去,不然我現在就走。」他不耐煩地道。
她又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快的到櫃檯拿了鑰匙跑向電梯。
半夜了還在飯店大廳活動的人實在不多,而她的同學們都還在PUB裡狂歡沒回來,溫雨華很快拿了藥,還端了杯冷開水下來。
「藥在這裡,快吞下。」她餵他吃下藥、喝水,然後坐在一旁看著他。
「妳幫了我兩次,我送來妳的錢包、讓妳不被機車撞到,各自扯平。」他起身,撐過昏眩後,舉步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她追上來。
「去我應該去的地方。」
「讓我陪你去。」
「不需要。」
「你燒還沒退。」
「妳忘了剛才的事嗎?」他盯著她微微泛紅的唇。
她又咬住下唇。「我還是要陪你去。」
「妳不懂什麼叫危險嗎?」他語氣很冷。
她深吸口氣,沒被他的冷冽凍著。「你覺得我笨也好、單『蠢』也好,你還發著燒,不能沒有人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