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降月的視線,由下往上揚。「明天起,我想去押鏢。」
「你要押鏢?」
「有什麼不對嗎?」她撥開他的手。「我是來武館工作,可不是來作客的。」
「你是不是想找劉景報仇?」
「我會找他報仇的,但不是現在。」赫連降月垂下眼。「我要先找回蘇老爺的翡翠再說。」
雖然她嘴裡這麼說,但他聽得出來她話中的無奈。
他能理解她報仇的情緒激昂,但她更不能忘了蘇老爺的養育之恩。
尤其蘇老爺又生了重病,她勢必得先找回那塊玉珮,可是,她心中擱著的又是爹娘的冤死之仇。
「降月,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要報仇來日方長,不差這一刻。何況,你又不知道劉景長得是啥模樣?就算他站在妳面前,妳也未必知道那就是他。」
他的話令她蹙起眉頭。是啊,她根本不認識劉景,又怎麼談報仇之事?
從她的眉眼間,他看出她的心煩。「你放心,明早師父要走時,我會請他把劉景的長相描繪下來。」
「你師父要走?」降月的眉頭攏得更緊了。
她還想從清風道長那兒,多瞭解一些她爹娘生前的事,怎麼他就要走了?
「師父他想去找銀豹子,他懷疑銀豹子就是殺害你爹娘的兇手。」
「那我和他一起去。」
「不行!」
「為什麼?我和你師父一起去找劉景報仇,這有什麼不妥的嗎?」美眸飽含慍怒,斜睨著他。
「這....」彧珩一時語塞,但旋即泰然自若的一笑。「方纔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先找玉珮的?」
「我……我可以一邊找劉景、一邊找蘇老爺的蓊翠。」降月也不甘示弱的昂著下巴。「哼!總比一天到晚待在這爛武館裡好,找了半個月,連塊玉的影子也沒瞧見。」
「那好吧,明早你就和我師父一塊走。」他不卑不亢的道。
他怎麼竟連一句慰留的話,都沒對她說。
雖然她真的也想和清風道長一塊走,可是……可是……他竟沒有一絲捨不得她離去之意。
心頭莫名的湧上一股怨氣,竟只是為了他沒對她表現依依不捨之情--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乎這個,可是……她就是氣嘛!
她撅著嘴。「把我的荷包袋還給我!」
「我為什麼要還給你?」他聳肩一笑。
「我要走了呀,沒有那一袋銀兩,要是我找到了那塊玉珮,要用什麼把它買回來?」
「那是妳的事。」彧珩悠哉閒適的朝木樁隨意揮了幾拳。
「喂,你這個人很過分,那明明是我的銀兩,你卻遲遲不把它還給我。」
「可是,我覺得時機未到,還是先幫你保管。」
「你……」
看他一副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表情,她肚裡的怨氣就更旺盛。
「你還不還?」
「說不還就不還。」
她忍無可忍,一拳揍出,他偏躲過,她那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木樁上,力量之猛,讓她痛得齜牙咧嘴。
「降月……」
看見她疼得捧著手蹲下,他也忙不迭的跟著蹲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察看。
「你……你為什麼要……要躲開。」她痛得話都說不全了。
「好,我不躲,妳再打我一拳吧。」看她一臉痛楚,他的表情有些歉然。
「你以為我還有那個力氣呀!」
「你罵人還挺大聲的,怎會沒力氣呢?」
「你……」
「我扶妳回房去吧。」
他要扶她站起,卻教她給推開。「我才不需要你來扶我呢!」
把他推開後,她想站起身,卻反倒跌坐在地上。
彧珩站在她面前,深深的笑道:「好吧,既然你不要我幫忙,那我可要走了。」
說罷,他旋身作勢要走。
「喂,你這個死沒良心的。」
降月焦急的大喊,待他回頭看時,她垂首嘟嚷著:「你還不過來扶我呀!」
彧珩悶聲一笑,又踅回她跟前。「你確定要我扶你嗎?」
「扶就扶呀,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她惱羞的低咒著。
他彎下身,怕觸痛她手上的傷,大手朝她腰際一攬,略一使勁將她扶起。
嬌柔的身軀,貼靠在他懷中,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令他陶醉。
「我都站穩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他那廣闊胸膛的厚實感,令她有種安全的感覺,但緊緊貼靠著他,她的雙頰不由得赧紅。
「我還不想放。妳身上的味道真香,我禁不住想要……」
他故意頓住話語,表情更顯曖昧。
「你……」她羞得滿臉燙紅。「放開我!」
他的長臂緊緊箝住她的腰際,她側著身,貼靠在他懷中,想拉開他的手,但他的手卻如鐵條一般圈著她,怎麼也拉不開。
「放手呀你!」她昂首,一雙美眸瞅視他。
他又釋放那膩死人的深情蜜意,四目相接,她原本的薄怒,全教他那濃濃的柔情目光給融化了。
眼睫半闔,她羞怯怯的避開他的視線,四周突然一片寂靜,連蟲鳴都聽不見,她陡地覺得滿心尷尬,手足失措,動或不動,都讓她覺得尷尬至極,可心頭莫名的喜悅,卻在她唇上添了一道笑痕。
兩人就這麼動也不動的站著,她快誤以為時間僵住了--
突地,他輕輕的將她的身子扳向他,修長的食指,輕輕地勾起她的下顎。
她眨動著澄亮的圓眸,迎接他灼熱的眸光,看著他俊逸的臉孔愈來愈逼近,在她的眼前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他濃濁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她一瞬也不一瞬的和他對視。
有了前次的經驗,她知道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她該馬上離他離得遠遠的,可是.....
紅唇微微的蠕動,她的身軀有些顫抖,她沒有逃離,在內心深處,那渴望的因子慢慢釋出……她竟是在期待他的吻!
彧珩俯首,炙熱的雙唇在她嫣紅的唇瓣前停住。
縱使內心萬般渴望親吻她的紅唇,但這一回他不再想再強迫她,不是怕她再咬他的舌頭,而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他察覺自己對她有了愛意,他愛她,所以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