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大開,門外的風暖暖幽幽地瞅著病床上的高陽,好半響出不了聲,唇瓣動了動,終究還是放棄開口,轉身跑開。
「等等!暖暖!」高陽氣悶的拔下手上的點滴,迅速的下床追了出去,扯痛了傷口也不在乎,一心只惦著那傷心逃離的背影,「妳給我站住,風暖暖!站住!聽見沒有?」
他伸手摀住腹部的傷口,跑得又快又急,卻也痛得他冷汗直冒,再加上他激動的又吼又叫,傷口很快地裂開了,他的掌心已經可以感覺到一股濕熱的液體正從他的傷口上流出……
媽的!她什麼時候練成了飛毛腿了?
他追得累極,突然一陣昏眩襲來讓他稍稍瞇了瞇眼,可這一瞇,那抹嬌麗的身影也同時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媽的!他再次低咒出聲,傷口的疼痛,加上扯心裂肺的心痛,讓他再也受不住地靠著牆滑坐在地,粗喘,冒汗,呻吟。
一聲又一聲的低咒從他口裡逸出,然後,他眼前一黯,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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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愛上風暖暖了?」
「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愛上一個酒家女!」
天啊!她的頭快裂開了,誰來救救她?
高陽的話一字一句像放錄音帶似的,一直在風暖暖的腦海中重複著,日復一日,彷彿永無止盡,而她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用他的性命來保護她,只是因為她是老百姓而他是大警官?是嗎?是這樣子的嗎?
呵,可笑,她竟傻傻的感動得要死,要不是親自走了醫院一趟,怕要對他愧疚一輩子了。
這樣也好,兩不相欠,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他護她一次,她給了他最珍貴的貞操,他也不算吃了虧,是吧?何況,他跟她上床只是為了任務……
哈,見鬼的任務!她想殺了他!
風暖暖心裡氣苦,抓著威士忌的瓶口直接往嘴裡灌,又辣又嗆的酒液燒痛了她的喉嚨、胸口,然後嗆上了鼻尖,惹得她劇烈咳嗽,咳得整個人彎身撫住胃,咳出了眼淚。
「妳找死嗎?這樣喝法,妳很快就可以上天堂了。」有個男人抽走了她手上的酒瓶,皺起眉,見她伸手來搶,手一鬆,讓瓶子匡啷一聲落了地,濺了兩人滿身的酒和玻璃碎片。
「啊!」風暖暖驚叫一聲,小腿肚被碎玻璃給劃了一道口子,讓她疼得落淚,她氣得紅了眼,開口咒罵;「你該死的是什麼鬼東西?竟敢摔破我的酒?賠我錢來!一瓶一千美金,你要是付不出來,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她仰頭,看到站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咒罵聲停了,卻只停了幾秒,接著,她出其不意的站起身撲上前去,對著來人就是一陣亂打。
都是這個男人!要不是這個男人,她根本不會遇到這種事,也不會聽到令人心碎的話!
好氣呵,真的好氣!她把她的怨全出在這個甘願冒出來被她打的男人身上,絲毫不手軟。
粉拳在斐焰的身上搥著,從頭到尾他只是皺眉卻沒攔阻,徹底的讓她發洩怒氣,直到她打累了、倦了,整個人軟倒在他懷裡,他才好心的出手將她扶住,以免她倒在地上。
「氣出完了嗎?」他不怕死的問了句。
風暖暖挑眉,仰起了一張淚痕斑斑的臉,「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怕警方埋伏在這裡逮你?」
「我來看妳,感動嗎?」
他說得正經八百,可是她聽了直想笑,事實上,她已經在笑了,笑得淚花飛舞,笑得眼眶鼻頭一陣紅。
這個女人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斐焰再一次皺起眉,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淚花,卻依然見她笑著。
這個瘋女人!
「別笑了。」
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多管閒事。人家的女人他擔心個什麼勁兒?她醉死了也不干他的事,不是嗎?
「可是我想笑,不行嗎?」這個男人竟然說是來看她的?哈,太可笑了,一群偽君子!
那個男人說愛她,其實是別有居心,想要藉機讓她心甘情願答應幫警方的忙;這個男人說好心來看她,一樣是別有居心,他跟她有什麼關係?他哪來的好心與關心?
瞪著他,風暖暖的腦海中卻陡地閃過那一日,在醫院病房門外所聽到的一字一句,還有那個女人交給她的名片……
她該幫警方這個忙嗎?不,當然不!她為什麼要幫那個裝成小紅帽來騙她的大野狼?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隱隱地催促自己該出手幫這個忙?
是因為她的親生爸爸嗎?因為她是警察的女兒,所以她骨子裡也流著見義勇為的血液?
還是……她只是不想欠他?
是了,就算他是騙她,但他拿他的命護她是真,光這一點,她就該為他做一點什麼。
風暖暖深呼吸一口氣,見他始終瞅著她不語,低眸閃避他的注視,有些心虛的開了口:「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嗯?直接說出來,別跟我說謊,說不定我還會幫你。」
他斐焰長這麼大,從來沒讓女人幫過忙,女人之於他,只是上床的工具而已,沒有太多的用途,她以為她可以幫他什麼?可笑!
「我該有什麼目的?」
他只不過是倒霉地走進了月色,然後又倒霉的看到一個女人像個醉鬼似的喝著悶酒而已。
「這是我問你的話,呃……」她打了一個酒嗝,突然好想吐,才想著,身子一彎,「嘔」地一聲便吐在他身上。
斐焰黑了臉,一股狂怒閃過他的眼,他粗魯的伸手推開了她,氣得轉身欲走人,卻讓一隻手給拉住了腳。
「放開妳的手!髒女人!」氣死他了!她吐髒了他一身衣服不打緊,還得累得他再洗一次澡!越想越火!
「我不想放,你陪我好嗎?那天……你不是想要抱我?」風暖暖張著一雙幽怨的眸,認真不已的望住他,「你還想要我嗎?我可以當你的女人嗎?要不要一句話,我不會纏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