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臉淚痕斑斑,可表情卻訴說著她堅決與不容動搖的決心。
她想通了?哈,真好,可是後頭還有一事未了。
「我愛極了妳的自私,暖暖。」指尖撫上她淚水斑斑的容顏,他低頭吻她一次又一次,像在舔小狗兒般用舌尖戲耍著她,「可是,為了見妳一面我已經傾家蕩產,妳跟著我定要受苦一輩子,我不希望看見那樣的情形,我要我愛的女人過著幸福快樂又衣食無缺的日子,所以,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娶妳,給我最後一個吻,乖……」
「我不在乎過苦日子!只要跟著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風暖暖急了,被他堅決的眼神嚇得心慌,頭搖得如博浪鼓,被逼急了她也跟著學徹跳牆,「我可以養你,照顧你,我不在乎,只要你願意娶我,好嗎?」
傻呼呼的……這個笨女人!媽媽桑低聲咒罵,卻忍不住動容。
「誰說你傾家蕩產來著?阿牛!」
「在,媽媽桑有事?」適逢生死一瞬間,阿牛現下可是大徹大悟,將錢財置之度外了。
「把支票還他!」
嗄?「好。」乖乖的將支票奉還,阿牛趕緊退個老遠,直到胖胖的身子被媽媽桑給推回去。
「要死了,敢吃老娘豆腐!」媽媽桑一手提起阿牛的耳朵罵道。
「媽媽桑,我不是,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兩手拚命搖,搞不清楚今天自己為什麼那麼倒霉。
「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現在就跟老娘走,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邊提著阿牛的耳朵,媽媽桑邊回頭叫一堆人滾蛋,三兩下便把空間淨空出來。
「喂,妳不要錢了?」高陽拿著手上的支票朝媽媽桑揮了揮,唇邊難掩笑意。
「我媽媽桑不要你這幾個小錢,尋死尋活的,媽的!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死皮賴臉又小氣巴拉的男人!」咒著,叨念著,也是罵個嘴順罷了,一轉過身,媽媽桑就笑了。
這笑,比高陽唇邊的笑意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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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隆重而不奢華,熱鬧而不喧囂,小小的教堂裡,原本沒預料會出現的人全都出現了,大至香港總督察,小至月色酒家姐妹們,男的西裝筆挺,女的大露乳溝,爭相比美比俏,完全不把新郎新娘當一回事似的。
好吵。愛咪皺眉,拿著雞尾酒晃了幾圈,直想晃出教堂外頭去,一隻手卻實時抓住了她。
「妳想上哪兒去?婚禮還沒開始呢!」藍海辰冷冷的掃她一眼,明知故問道。
他冷,她比他更冷,抽回手,丟下一句:「開始了再告訴我,我想出去透透氣。」
就這樣,人走了,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氣。
「她怎麼了?」高陽走近,遞給藍海辰一杯酒。
「我怎麼知道?可能還無法接受你突然須宣告要結婚的事實吧!」說這話時,藍海辰若有所思地睨著高陽,「你是不是對愛咪做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譬如?」
「吻過她?或是牽過她的手等等之類的?」
聞言,高陽噗哧一聲大笑出來,「哈,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對她根本沒興趣,從來沒有,怎麼可能吻她或是拉過她的小手?呃,等一等,讓我想想……好像有那麼一次……」
「怎麼樣?」藍海辰皺了眉,陰沉的看著他,「你吻她了?還是拉過她的手了?還是有更過分的事?」
海辰好緊張,真的挺有意思的。高陽很想笑,可是現在笑一定會被對方給搥死,還是省省吧,今天他可是新郎耶,平日長得比這個小子粗獷一點就算了,今天的他可是要榮登第一美男才成。
「沒有。」
「是嗎?那你剛剛說的那麼一次是什麼?」瞧他眼神飄來蕩去的,藍海辰壓根兒不信他沒碰過愛咪分毫,「你不說可以,我現在就去告訴新娘,你這個人根本就是個不老實的壞男人,就連娶她都不願意花費分毫,用那個人人不屑的低等招數騙人又騙錢……」
「好好好,我說成了吧?」再被他數落下去,他真的可能會成為這世上最令人不齒、最丟男人臉的一號罪犯了。
可他有什麼錯呢?那場自導自演的自殺戲碼不僅讓他打開佳人的緊閉心房,主動開口向他求婚,讓他如願以償擁得美人歸,而且還讓獅子大開口的媽媽桑難得善心大發沒把他當猴子耍,更逃過被她那一干人等揍成爛泥的悲涼慘狀。請問,他究竟有什麼錯呢?
大丈夫能伸能屈,更何況他有演戲的天分不用白不用,難不成叫他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隨便找一個資產上億的男人嫁了?
如果是,那他才真是龜孫子!
「快說!」藍海辰等得不耐煩了。
「我說得快,不代表你就可以追得到她,急什麼?」
「你……」
「好,我說,我在她小的時候曾經親過她一次,就那麼一次哦。」
「小時候?多小?」
「大概十五、六歲吧!」記憶久遠,他老人家怎麼記得住?「那是她的生日,她說要跟我要一個生日禮物,所以我就給啦,一個吻而已,做人不能那麼小氣,對吧?何況,我當她是妹妹。」
「好個妹妹!你不知道愛咪那性子嗎?執著得很,又死心眼得不得了,她會跟你要一個吻當生日禮物,你以為是什麼?」
哦喔,懂了!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他懂,只能抱歉的看著藍海辰。
「什麼?」
「她愛你!你這個笨蛋!」把酒潑在他臉上,藍海辰轉身走了。
人家愛他也是他的錯嗎?高陽狼狽的想找手帕把臉及衣服上的酒汁擦乾,剛好一名服務生走過,他揚手攔住對方,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卻瞄見窗外一閃而過的熟悉人影。
見鬼了!怎麼可能?那個他追了好幾年、閉著眼睛都可以感覺到對方氣息的男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那個斐焰……難不成這一次他又詐死?那個躺在自家地板上全身是血,嘴邊還掛著笑的男人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