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即將跑開,他連忙阻止的叫道:
「不用了!我……咳咳……不要走!我求你……」
梅禾嬙的腳步停下,她回頭時,眉頭亦跟著皺起。
雷那瑟蒼茫的注視著她,感歎悔恨的:
「當初,我真不該為了錢財而……現在這些有什麼用呢?我是自討苦吃……咳咳……」
她走回他身邊,將雷那瑟軟弱無力的身體扶正。
「你似乎在擔心什麼?」
「哼!」他懶懶的輕哼了一聲,更不願他的腦海中出現梅禾萍的影子。「那個老巫婆……自從那個傢伙來到金飾店拆穿這個多年來的秘密,我一直非常自責,覺得很對不起你……那個肥婆,三天兩頭的對我又打又罵,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待,我心一橫,裝瘋跑走,所以才來到了這裡……」
「那麼剛才……」
「那個傢伙說你死了,所以我才會有那種反應……唉……」他長歎一一聲:「事已至此,就當是我給自己的懲罰,為了當年的事而……」
「算了!」她哀憐的說:「我不希望悲慘的事發生,你還是回去吧!我不需要你這種自毀的方式,更何況,我現在感情上已有了寄托,所以你也不需要再內疚……」
「是嗎?」他淒楚的道:「是那個傢伙吧!」
「你知道?」
「當然。」他看了她一眼,「為了心愛的女人,男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更何況是為了讓自己的女人快樂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快樂?」她雖這麼說是滿臉笑意。
「你變得開朗,而且你的表情已不打自招。」說完,他只覺喉嚨如乾涸的沼澤,企圖以咳嗽換取部分的滋潤,可惜沒有成功。
她拍著他的背,「你也變了,變得落魄且疾病纏身,你無需這麼折磨自己,回去吧!」
「我不回去!」他激動的說:「好不容易逃離那女人的魔掌,我說什麼也不會再回去。」
「可是,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她關切憂心的說:「你在這裡幾天了?這裡能住人嗎?為什麼生病了也不去看醫生?」
他虛弱的搖頭,「好些天了,我也記不清,你看我這個樣子,會有錢去看醫生嗎?」
「怎麼不去找份工作呢?」
「我的身份證都在那個肥婆那裡,我沒法子……」他難過的連續咳著,終於,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吐出,看得她心驚膽戰。
「不行,你一定得看醫生!」
「不要……」他抓著她懇求:「讓我自生自滅吧!就當你一直沒見過我這個人。」他指著前方的巷子,「從那裡,一直往左就可以出去了!」
「你……」她無可佘何的看著他,憐憫地說:「你以為我真的放得下這個心嗎?你等一等,我回去拿點藥和弄點吃的來給你。」
說完,她不理會雷那瑟的拒絕,照著他的話走出巷道,朝著旅館快速奔去。
◇ ◇ ◇
「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份瑪奇達爾餐和玉米麵包。再一份豬肉凡大魯……」梅禾嬙向餐廳訂餐,著回到房內找尋附近的醫院診所電話。
剛踏進門,她便開始忙碌的搜找,並沒有發現奧格齊金尾隨其後的進入。
奧格齊金的頭和身體冒了一堆汗,濕透了他的衣衫,拐了那麼多彎的路,總算是出來了。
才那裡真是出了名的迷宮巷,他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一直小心的跟在她左右,又怕被她發現了,她會不高興,所以拼了老命的躲她,沒想到連自己電迷了路,人也跟丟了。
甫進門,見到梅禾嬙忙得不可開交的模樣,他本能地問道:
「在忙什麼?」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剛回來沒多久才是。
她彷彿當他是隱形人,急驚風的一轉,朝著門外奔去,她真的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搞什麼!」他很不是滋味她無視他的存在。
她的身形步伐何時變得如此快速?瞧她急躁憂慮的神情,他狐疑的又追了上去。
依照先前的記憶,梅禾嬙再度來到了迷宮巷的最底端。
雷那瑟如獲甘霖的過她手中的水,一口接一口的飲盡,燥熱的喉稍微得到了滋潤之後,他才開口說:「你不怪我嗎?為什麼還……」
「這時候還說這些做什麼?」她將食物一一的擺開,「如果一直回憶過去,那麼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你還真想得開。」他為她感到欣慰:「你也成長了不少,比以前多了份堅強的求生意志。,,不然,今天你怎麼會見到我呢?」她體貼的將盛好的餐點遞給他。「吃吧!你一定餓好久了對不?」
雷那瑟的眼眶濕了,顫抖的雙手接下那份餐點,飢餓多日的他也顧不得什麼了,立刻狼虎嚥的將碗內的食物一掃而空。
「我剛才去藥房買了些藥,我沒有生過什麼病,所以我將你的症狀告訴醫生,他開了這個藥方給我,你把藥吃了。」
突地,雷那瑟空洞的眼神像是重新注入了生命,他抓著她的手說:
「禾嬙,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梅禾嬙著實的嚇了一跳,慌張的收回手說:
「你不要這樣,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他急切的追問:「只有跟你在一起,我
才可以感覺到自己真正的活著。」
她斬釘截鐵的表示:「可是,你要知道,你感覺到
我的變化,是因為我找到了我可以真正付出感情的
人,那個人不是你,而是奧格齊金。我不可能回到你
身邊,甚至連想也沒有想過。」
「唉……」他恢復了先前畏縮的模樣,「其實我早
就知道答案,只是想確定而已。他比我有勇氣,不會
因為庸俗的原因而拋棄自己真正所愛的人。」
她搖頭:「你有你的苦衷不是嗎?我記得你曾告訴過我,因為工廠暴動,造成失業人口的增加,你不忍看這些血腥暴力,才來到這裡打算避開一陣子。時勢英雄,你為了求生存,所以這麼做。怪只怪……我不是梅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