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離開這裡。」他道出心底的話。
「為什麼?」他們非親非故,他為何要這麼做?
「我想讓人知道,活女神並非想像中那麼可怕!」他真心地說。
「你不懂,我有先證,我只會帶來厄運。」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諷刺性的挑起一邊的眉,勾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
「我不相信這種人云亦云的謬論,而你如果只是一味的遠離,等於是你對自己的放棄,你應該試著去破除這種迷信。」
「我沒有那麼偉大。」她無奈的說:「這是世代以來的流傳,我……」
他打斷她的自悲自憐,獨斷地說:「你明天就跟我下山!」
她瞠圓了眼,這人怎麼這麼霸道?「我們非親非故,你無需……」
「反正你跟我下山就是了!,』他將刀叉遞回她的手中,柔聲勸道:「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帶你下山去見識見識。」
她本來還想開口說什麼,卻他專制的塞了一口青菜,滿腹的疑惑跟著被她吃進了肚子,只能用一雙大眼圓溜溜地盯著他。
他真的只是憐憫她而已嗎?奧格齊金亦開始質疑!
◇ ◇ ◇
顏美姬無奈地瞪著阿克銅的吃相。「就為了這個天多雞,你放著你兄弟在山上挨餓受凍,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放心啦!」美食在前,阿克銅不痛不癢的回答:「我買通了村裡的人幫忙找,人多好辦事,一定會找到的。」
真搞不懂他為何可以如此的放心?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耶!
「站在人家的地盤上,還說這種話!」她想到他出門才短短二個小時便折了回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美食吃光了。
「虧汗特鋁替你留下食物,否則你一樣吃不到。」她不否認天多雞的美味,只因為她自己只吃到一個翅膀而有些許的不甘心。
「這你就不懂了,天多雞要熱食才好吃,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來的?」他抓起雞腿,津津有味的啃著。
她在…旁乾瞪眼,氣憤憤不平的說:
「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的,原來兄弟與美食在前,你寧願選擇美食。」
「未必!」他還算有點良心的回答。
她冷聲嘲諷:「從來沒看過你憂心的樣子,我就不信你沒有擔心的事。」
阿克銅嗤笑一聲,想他阿克銅膽大包天,恣意妄為的行事作風,沒有什麼事不能解決。他提高音量說:
「擔心?在我的字典裡,沒有這兩個字。」
「我會等著,等那兩個字出現在你臉上。」她反譏,視及桌上的圖騰,轉而問道:「對了!汗特鋁說奧格的工廠近日有些麻煩是吧?」
「你知道泰姬瑪哈陵吧?」他反問。
「世界一絕、人間最美麗的建築物啊!」想起這個她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汗特鋁是當今首屈一指的建築師,全世界建築師的偶像。「出自你們祖先的手嘛!怎麼了?」
「大約十年前,一些環保人士已經計算出泰姬瑪哈陵的上空有四種不同色調的污染塵,其中的二氧化硫每天就超過一百二十公斤:但亞格拉主市已發展成僅次於加爾各答的印度第二大冶煉工業城,大約有超過五十萬人從事這種工作。」他感慨的表示:「早就有人預言,泰姬瑪哈陵在三十年後即將消失,就是因為人類的無知和貪婪造成的,污染、酸雨、石癌等,正在快速的破壞這件至高藝術極品。」
顏美姬深有同感的低思,難怪上次和汗特鋁去那裡時,他會出現心傷的神色。
「為了拯救這個國寶和世界上一級的古物,近年來,綠色律師組織的活躍人士麥哈塔向國家最高法院呈交請願書,呼籲政府正視這個污染的嚴重性,力挽陵墓,保護人間的極品。」
阿克銅抹抹嘴上的油漬,繼續說道:「一般的工廠老闆並不關心陵墓的存廢,然而最高法院發佈的命令,使得他們相當頭痛:因為當工廠遷走,便會造成失業人口的劇增。而這些失業工人走上街頭抗議,許多工廠老闆甚至發動群眾公開抗爭,包圍陵墓表示強烈抗議,後被警力驅散。數千名工人高喊有陵墓,沒飯吃!」
「這也對啦!陵墓是死人的東西,當然不能拿來當飯吃。」
阿克銅白了她一眼,「可是,陵墓是我們祖先的遺物,又在奧格的統轄範圍之內,他急切挽救這項古跡,所以配合政府的指令做事。」
她接了口:「所以,那些工人便群起反抗?」她看見阿克銅點頭,自己卻不以為然的搖頭。「據我所知,這個陵墓每天至少吸引兩千名的外國觀光客、兩萬餘名的印度國人,一年可為政府賺進一億五千萬美元哩!這些抗爭的民眾真是不會想。」
「別忘了,這些民眾全是仰賴工廠來維生,靠著陵墓光業吃飯的人畢竟是少數。」阿克銅分析給她聽。
「那……奧格有什麼解決之道嗎?」
「他是亞格拉的大老闆,他說要遷,集團下的小老闆是無法反對的,遷廠不是廢廠,他已選定了地點建立新廠,等一切設施完備,就全部遷移。」阿克銅努力的想著奧格齊金曾對他提過的話。
「他的麻煩是什麼?」她疑惑地問。「聽起來,並沒有裁員的情況,應當不會有人因為失業而發起抗爭了吧?」
阿克銅打了個飽嗝,滿足地了一口酒後才說:
「那你就錯了!人吶,老是有一堆意見,失業的問題是解決了,但也限於奧格的工廠。一些員工認為這麼大舉遷移至別區,教他們遠離家鄉,有人還是不願意。」
她諷刺地說:「真是太麻煩了!真讓人左右為難。」
「那可不!」阿克銅聳肩,「不過,這個問題相信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因為只要奧格心一狠,一聲令下,這些員工不服從也不行。」
「霸權主義!」她冷冷的批評:「屈服不等於折服!長期生活在這種強權下,一旦反抗起來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