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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兇手的手法太高明,俐落狠絕不拖泥帶水,行兇時間保守估計不超過一分鐘,身手敏捷又膽大心細,從容來去不留下絲毫線索。

  除非死者死而復活指證歷歷,否則誰也不能將兇嫌定案。

  不過在眾人忙得昏天暗地之中還有一個閒人,東逛逛、西晃晃,精神委靡不振的猛打哈欠,順便用清槍的管子掏耳朵,神情悠閒的恍若來度假一般,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緊張氣氛。

  「你還要悠哉游哉到什麼時候,你不覺得你的心情好得叫人眼紅,巴不得扯下你那張臉皮挫骨揚灰。」恨呀!這是什麼世界來著。

  「有本事儘管動手別客氣,嫉妒的嘴臉千萬別太難看,我怕外面的記者會被你嚇得作惡夢。」何必給自己找麻煩,船到橋頭自然直。

  今天的天氣真好,適合做做運動。

  才這麼想,火東雲立刻起身拉拉筋、伸伸懶腰,由辦公桌走到窗邊,像一國元首似的向底下的記者朋友打打招呼,擺出一個最帥的姿勢供人拍照,笑得好不神氣。

  在一片同仁的噓聲中,他又若無其事的走回原位,拿起空白的文件假裝用心辦事。

  「你能不能好心點給點長官的形象,不要讓我以為正在對一名痞子問話。」好想殺人呀!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警察。

  剔了剔牙,他身一斜睨了葛士揚一眼。「歡迎你把我幹掉爬到我頭上,我對這個位子一點也不留戀。」

  這個事實眾人都知道,他的確視富貴如流雲毫不戀棧,隨時可以脫身從基層做起,反正他不用養家活口當戶長。

  試問主動要求由大隊長降為交通警察的人怎會貪戀權位,他不是腦袋壞了就是有病,誰會笨得將人才當庸才使用,無過有功還分發偏遠地帶任其自生自滅,遂了他的心意。

  人盡其才,物盡其用,火東雲想逃也逃不掉,乖乖的參與橙火項目,案情膠著急待釐清。

  但是他根本不想破案,一來是因為陳議員惡名昭彰惹人嫌隙,壞事做多了總該有個報應,不然天理難容,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民財產遭受迫害。

  二來是私人因素多有遲疑,一拖再拖不願結案,寧願背上扛著責難一皮到底,無視輿論的抨擊。

  報上的粗大黑字看得火東雲心驚,明明白白指向他所認識的某人,若無有心人在幕後操控,相信沒幾人敢明目張膽的指出兇嫌的性別,甚至一口咬定是美麗的長髮女子。

  大家都弄錯了,不該將目標集中在兇手身上,渾然忘了買兇殺人的幕後指使者才是真兇。

  「請不要在這個緊張時刻說笑話,氣氛已經有點冷。」不需要他再說些冷笑話助興。

  數雙冷冽的眼直射,吊兒郎當的火東雲也不好再裝瘋賣傻,身體坐正的露出嚴肅表情。

  「好吧!我們先來探討兇手的動機,以及他行兇的目的,還有凶器在哪裡?誰能給我一個粗略的報告?」十指交握,他的認真令人發顫。

  底下七、八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所以然,一時無法適應他驟變的態度,在他強勢的注視下個個啞口無言,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麼,猶如恐龍剛剛現身似的。

  呆若木雞大概是他們目前唯一的表情,要是曉得兇手的動機和目的何必坐困愁城,直接發佈八號分機全面通緝,再強悍的歹徒也會手到擒來。

  「怎麼?全成了啞巴,你們的舌頭哪去了,還不快點找回來。」原來上級派給他的是啞巴部隊,他是不是也該裝聾作啞一番好配合他們的程度?

  他就說這案子不好辦嘛!非要強人所難,上面送再多公文下來也沒用,破案績效還是等於零。

  「你不要一下子由遊魂散兵跳到精明能幹的上司模樣,我們會反應不過來。」嚇人嘛!老爺車的他們怎麼比得上保時捷的速度。

  唯一末受驚嚇的葛士揚沒好氣的揚揚眉,一副受不了他說風就是風,說雨就來雨的反覆性格,指關節不耐煩的輕扣桌面。

  「你們不是要求我要認真些,難道只是口頭上說著好玩,其實大家心裡和我一樣都想偷懶?」早說嘛!他最會摸魚了。

  「隊長……」

  「哦!拜託,別把我們想得很混。」

  「天呀!這是身為項目負責人該說的話嗎?」

  「給我一槍吧!省得我跳樓。」

  難以置信的聲浪如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實在快瘋了的小組成員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托著下巴,兩顆銅鈴眼睜得比乒乓球還大,巴不得自我解脫免得被自家的無厘頭隊長氣死。

  瞧瞧他說的還是人話嗎?大家忙得一個頭兩個大之際,他還有心思說風涼話,要是真能偷懶他們何必人人帶了顆苦瓜出門,兩眉連成一直線都快成鍾馗,斬妖除魔捨我其誰。

  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若是早一步知曉他的「與眾不同」就不會誤信傳言,以為他是警界傳奇,跟著他準能學到不少東西。

  現在說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撩下去,當是學一次教訓,以後不再聽信謠言。

  「遭到撻伐了吧!看你平時做人多失敗。」幸災樂禍的葛士揚好心的提醒火東雲目前的處境。

  說是四面楚歌一點也不為過,內外夾攻。

  「副隊長,嘴巴不要開得太大,人家會以為你在笑。」幸好最近剛大掃除過,少了蚊子加料。

  他是在笑呀!他看不順眼嗎?「別把時間浪費在抬槓上,這件案子該怎麼處理你不會沒腹案吧!」

  限期、限期,這兩個字不難理解,希望他能多加三分尊重。

  火東雲笑了笑,表情略顯深奧。「我的重點是在幕後主使者而非兇手,傾其力將那把爛根給挖出來。」

  這才是正確的破案關鍵。

  「不捉兇手?」一名女組員愕然的一呼,不瞭解兩者有何不同。

  「現在我們手上什麼線索也沒有,根本無從下手調查,光憑一具屍體是無法告訴我們答案。」火東雲停了幾秒鐘掃視組員們,口氣一轉嚴肅。「與其在原地,不如主動出擊,我們就從死人身上查起,看看他到底和多少人有過恩怨,誰最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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