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走開!」溫歡用力推開左圍繞在鬼剎腳旁的鶯燕,和右黏貼在他身上的粉蝶,她爬上座椅坐到他腿上,再扳開一隻散發狐狸腥味勾住他脖子不故的八爪手,非常傷心的摟住他的脖子,將掛著兩行淚水的小臉埋進他頸窩間。
雖然潛意識時會怕他,又十分的討厭他霸道專制的行為,但遇到危險時,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反而只信任他,相信他會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嗚……」他的懷抱是溫暖的、安全的,她不會那麼短命的。
「怎麼了?」鬼剎疼愛的摟抱著她,以為她受委屈了,他那與溫柔的語氣完全不搭調的凌厲眼神立即朝奉命保護她、不准讓她受到任何一丁點傷害的吉祥迸射去。
赫!鬼剎冰冷中帶著濃厚責備意味的眼神橫掃過來,當場讓吉祥心裡直呼冤枉啊,自己可真的是無辜的呀!
少爺也未免太寶貝小姐了吧,只要她一個不悅的表情,就可足以影響他整個的情緒,這……這是自己所認識、所熟悉的少爺嗎?
「嗚……」溫歡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難過得一直哭。她不想那麼早死啊,可是「死神」又不放過她,雖然鬼剎會保護她,但她實在看不出他有何厲害之處。
一副天生就具有某種致命吸引力的他,邪魅的黑眸總是半瞇傲睨著萬物,性感的簿唇則始終掛著狀似無害般的微笑,再加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和一副慵懶頹廢的姿態,這樣墮落的人,想也知道絕不可能是「死神」的對手。難道……她真的逃不過魂歸離恨天的命運?
愈想她愈傷心,最後乾脆趴在他肩上放聲大哭。
信任,沒錯,溫歡是信任他的,否則當她不知所措時,她不會哭喊著跑來找他,尋求他的庇護與慰藉。
溫柔的摟著她,鬼剎安撫的梳著她剪短的俏發,沒有阻止的任由她盡情大哭的宣洩出心中的恐懼。
「發生什麼事了?吉祥!」溫歡是他最心愛的寶貝,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了她。
鬼剎及肩的半長黑髮依然凌亂的垂散著,一身永不改變的黑色衣裝,使高高坐在帝王椅上的他,看起來真的像張揚著一雙黑翅從地獄而來的惡魔。光是冰冷陰鷙的眼神,只須一睨就能令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屏息得不敢亂動。
然而他嘴角卻揚起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使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氣息的他,更是讓人恐懼至極點。只可惜趴在他肩膀上痛哭的溫歡沒看見他這可怕的表情,否則她絕對不會說他是浪蕩不羈、沒有用的人。
「回少爺話,小姐剛在大廳外遭到暗算,如意已經追刺客去了。」吉祥步上台階,遞出手中的銀色鐵片,「是『死神』的勾魂使者,他向小姐發出召魂卡。」
「何時我『惡魔島』可任由外人來去自如?嗯?」鬼剎半垂著眼瞼遮隱去眸中迸射出的光芒,斂去微笑的嘴角,依然可見殘留幾分冷酷無情的嘲笑。
少爺發火了!吉祥知道這是少爺動怒的徵兆。她明哲保身的選擇沉默,躬立一旁不語的等候差遣。
「嗚……我不要死啦……我……」眼淚流光了,哭夠了,也趴累了,溫歡調整了下坐姿,覺得口渴,拿起桌上一塊西瓜就啃吃了起來。
她擺脫不了稚氣,仍像個小孩般哭鬧吵完了,覺得累自然就會安靜下來。
鬼剎拭去掛在她小臉上的兩行淚水,接過身旁女僕遞來的乾淨白絹布,像個疼寵自己孩子的慈父,他的眼神是充滿著憐愛,表情更是柔和得讓大廳內所有人驚訝不已,都驚愕的看著他細膩輕擦著她嘴角的汁渣。每個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是情人?還是兄妹?或者是父女?
「吃慢點。」鬼剎拿走她啃得清潔溜溜的西瓜皮,端過他身旁妖嬈女人極欲討好她所細心切好的西瓜,一塊塊的餵食著她。
「這西瓜好甜哦!」溫歡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先前的悲傷和恐懼,沒有敵意的朝那邊嫉妒又羨慕她的鶯燕粉蝶燦爛一笑。
「小姐,這水梨也很甜,你嘗嘗。」一個小孩不足為懼,何況明瞭他們的關係非情人,而是父女時,精明的狐狸精立即諂媚巴結的討好她。
「我只要吃西瓜。」再含進他送到嘴裡的一塊西瓜,溫歡語意不清的婉謝對方的好意。
「要不,這哈蜜瓜也不錯。」不死心的狐狸精,捧著汁多味美的哈蜜瓜,繼續討好的巴結她,但僅一眨眼,阿諛奉承的嘴臉立即遽然丕變,凶光畢露的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冷不防的直往她胸部捅去。
「啊!」
就只差那麼一點點,鋒利無比的尖銳水果刀,僅一線之隔就可刺進溫歡要害的心臟,卻被早已洞悉那狐狸精的企圖,不動聲色的在一旁看她何時出手的鬼剎,快、狠、準的擒住她持刀之手,殘酷的使勁往下一按,那狐狸精的手腕硬生生的被他折斷。
「喀」手腕折斷聲,和那狐狸精的淒厲的慘叫聲一起響起,但瞬間又被長鞭抽打聲蓋過。
「咻!」搶過吉祥手中的長鞭,鬼剎凶狠的揮向倒地哀號呻吟的狐狸精。
同一時間二種嘈雜聲彙集響起,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溫歡,吃完最後一塊西瓜,困惑好奇的欲轉頭一探究竟,但她的小臉便立刻被他大掌扳過,按向他肌肉結實的胸膛。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誰在尖叫哀鳴?那麼清晰的骨折聲,會是她的錯覺嗎?還有恐怖、駭人的鞭子抽打聲,響得那麼宏亮,究竟是哪個女僕犯了過錯,而遭到鞭打?
鞭打?忍不住的,她打了個冷顫。想不到在這即將進入二十一世紀的年代中,還有國家盛行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看來,她得重新評估鬼剎這個人,他這個人並非如他外表那般玩世不恭,而是個戴著和善面具的冷血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