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媛元抬起淚痕斑斑的小臉瞪了他一眼,見他表情比凶神惡煞還要可怕的作勢欲扁她,她不理會他的威脅,扁扁嘴再度將臉埋進草坪裡放聲大哭。
「哇——媽咪!他真的要打我……嗚……」猶如已被人痛打一頓的她,哭聲特別淒厲的叫喊著。
媽的!這笨蛋在哭什麼?他揍都還沒揍到她半拳,她就在哭個什麼勁啊!
「你……」他為之氣結。拳頭是縮了又放,放了又縮,最後火大的硬翻過她的身,「我警告你!你敢再給我哭哭看,我一定揍你!不信的話,你就繼續哭,這次我絕對說得到做得到!否則我徐兆焰就跟你姓!」
被硬扳過身子,躺在草坪上面對著他怒瞼的左媛元,知道他真的是生氣了,遂不敢再惹怒他,停止哭泣的任由直湧出眼眶,像斷了線珍珠般的淚水滑落瞼頰,掉進草坪中。
「起來!」徐兆焰站起身來,並想拉她一同站起來,豈料她非但不肯起身,還甩掉他捉住她臂肘的手。
「你不讓我回家,我也不會跟你回去的!」抹了抹瞼頰上的淚水,她站起身來,氣憤的瞪了他一眼後,就往身後的一棵大樹退去。
「你真的是很欠揍!」他被惹火了,陰騖的眼神迸射出駭人的怒焰,鐵青著臉打算付諸行動的朝她逼近而去。
「你威脅我是沒有用的!我不要跟你回去就是不要跟你回去!」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左媛元不畏懼的站在樹前氣憤的朝他大喊,但僅片刻,就在乍見他陰沉著臉,一副非掐死她不可的快步走來,她嚇得立刻躲到需要三個大人才能圍得起來的大樹後頭去。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他咬牙低吼,就在她探出小頭想知道他距離她多近時,他伸手想捉她,不料卻撲了空,「該死!我沒耐性了!你再不跟我回去,你就祈禱不要被我捉到,否則我非要你好看不可!」
「你捉不到我的!」繞著至少有百歲樹齡的古老榕樹打轉,明知遲早會被捉,但她就是不放棄想回家的決心。何況,樹幹是圓的,即使他施展超能力,也未必捉得到她。
「我就不相信我捉不到你!」炯亮的黑眸燃起一股熊熊的火焰,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氣沖沖的正欲展開撲殺獵物的行動。
然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了,徐兆焰不曉得繞著這棵盤踞在步道旁的榕樹追逐她多久,只知道花費好長一段時間,他還是捉不住如泥鰍般滑溜的她。
「下雨了……」按著粗糙的樹幹喘著氣,見茫茫如織,游絲斷續的細雨穿過茂盛的綠葉飄落下來,臨機一動,他改變強勢的策略,「糟糕!雨愈下愈大了。好了,我不捉你了,咱們先回屋子去再說。」
「我不要!你在騙我,我不會上當的!」除非他肯答應讓她回去,否則她寧願在這裡淋雨,也不跟他回屋子去。
「有話回去再說!」他忍住怒氣沒發飆。「天氣真的是愈來愈冷了,你衣服穿得少,小心感冒!」藉著雨勢分散她的注意力和鬆懈她的戒心後,他小心翼翼的移動身軀靠近她。
「不用你關心!」左媛元當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少假惺惺了!我不會被你騙——啊——」
「這下我看你往哪裡跑!」趁她失去防備,他從背後突襲的捉住她的手肘。
左媛元被嚇一大跳,尖叫一聲,一見他赫然出現在眼前,她立即的反應是往後跑,但只可惜她才有這個念頭,他已洞悉她企圖的拉住她的麻花辮。
「好痛、好痛啊!你放手呀!」覺得頭皮快被拉掀起來的她,炫然欲泣的皺著一張小臉,雙手按住發疼的頭皮,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那就跟我回去!」見她不肯走,他嘴角邪惡的微揚,用力一拉她的頭髮,算是警告她最好識相點。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回家……」頭皮的發疼、額頭的腫痛,還有嘴唇的不適,讓左媛元再也忍受不住的哭喊叫嚷起來。
「你到底走不走?」雨勢愈來愈大,徐兆焰沒耐性的朝她一吼,想硬拉著她走,卻又怕她真的倔強的不肯走,整個頭皮讓他給扯掀了。
「我不走!除非……你答應讓我回家一趟。」她軟化強硬的態度,也不再堅持非走不可,只希望他能讓她回去看一眼母親和妹妹。
「走!」徐兆焰不答應她的請求,使用暴力手段的逼迫她非跟自己走不可。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走!」她反身抱住樹幹,硬是不肯回屋子裡去。
「好!我答應你。」眼見細雨已變成打在身體會痛的斗大雨滴,他不敢冒讓她淋雨而後生病的風險,在沒得選擇之下,他只好虛以委蛇的答應她的要求,畢竟她可是一味千金難求的藥材,失去她,他可能真的沒藥醫痛苦一輩子。「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不要!跟你回去,你只會欺負我、捉弄我,罵我是笨蛋!」見他委曲求全、低聲下氣的希望自己同他回屋子去,她更是得寸進尺的想要多一點保證。
「好!我不欺負你,也不捉弄你,更不會罵你是笨蛋,這樣你滿意了嗎?」徐兆焰氣得牙癢癢的,但對她又莫可奈何。
「你會騙我。」左媛元慎重且頗為認真的評估他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盯看他閃爍著怒焰的黑眸好一陣子,她搖了搖頭,不相信脾氣火爆的他會做得到。
「你真是他媽的有夠煩!」面對她的無理取鬧,他終於難抑怒火的咆哮出聲。
如平地響起一聲雷般,徐兆焰嚇了一大跳,被他這麼一吼,除了耳朵差點聾掉外,更讓她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根本做不到他所說的那些事!
「嗚……你凶我!我就知道……」揉了揉眼睛,她作勢欲放聲大哭狀。
即使與徐兆焰相處不到一天的光景,但她大致已摸清他的脾氣和性情。基本上,他的嗓門是大了點沒錯,也時常以吼她、罵她為樂,更三不五時的威脅要掐死她,但通常他都是光說不練的,根本就不敢傷害她一根寒毛,因為她發現他好像把她當成是他的救命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