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兆烈緊很著雙唇不語,只眼神高深莫測、表情陰沉得令人猜不透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自掛勾上取下一條米白浴巾,包裹住她冷得直打哆嗦的身體。
而尚未自驚嚇中回過神來的她,再度被他駭人的舉止給嚇到了。
「你是……徐兆焰,還是……徐兆烈?」她的視線好模糊,再加上他的臉搖晃得厲害,害得她根本認不出他是誰來。
他後悔了,真不該強迫她喝下那一杯烈酒。萬萬沒想到,喝醉的她,會是如此的麻煩!
「呵呵……我知道,你是……」左媛元的雙頰暈染著一片酡紅,癡癡的對他傻笑著,彷彿已猜出他是誰來,不過她沒說出答案來,頭一轉,便將醉得一塌糊塗的小臉埋進他溫暖的胸膛中。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他沒有忽視心中那般怪異的感受,排斥的想伸出手推開她之際,也不曉得什麼原因影響了他,他的手突然停至在半空中,再落下來時,他已抱起她走出浴室。
「嗚……阿焰,是你嗎?」認得出這胸膛的主人是誰,她緊緊的環抱住他,聲音哽咽的突然哭泣起來,「嗚……好可怕啊!阿焰,那個惡魔他欺負我,還打我、揍我!他要殺我呀!救命啊!你快救我……」
只要陷入昏迷,失去理智,或是過度恐懼,左媛元就會加油添醋,說出一些誇大其辭的事來。認識她的人早已見怪不怪,但不認識她的人,則會氣炸抓狂得想掐死胡說八道的她。
就如此刻的徐兆烈,陰騖的冰眸燃起兩簇怒焰,臉色森冷危險得宛若受到刺激的猛獸,差點就將她往地上丟去。
他是威脅要殺她沒錯,但他有付諸行動嗎?沒有!還有他曾幾何時打過她、揍過她?也沒有!而她竟敢說他是行逕惡劣的惡魔,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給我醒來!將話給我說清楚!」凌厲的黑眸一瞇,他毫無憐香惜玉便將她往床上丟去。
「唔……不要……吵。」身體重重的掉落在柔軟大床中,左媛元不舒服的呻吟一聲,翻個身調整了下睡姿,便擁抱著棉被沉沉的睡去。
「該死的!你以為我會讓你睡得這麼舒服嗎?」粗魯的將她摔到床上去,她一樣照睡不誤,他就不相信沒有辦法弄醒她!
掀起棉被,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成功的用惡劣的手段喚醒她。
「好冷……」冷冽的空氣侵襲來,她哆嗦的蜷縮著正逐漸降溫的身體,依然沒有意思要起來。
「別以為裝睡我就會饒了你!今晚不將話給我說明白,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見她眼睫毛動了動,他知道她已醒來,但卻不肯睜開眼,一氣之下伸手想將她抱下床,突然,他胸口一悶,血液頓時逆流的沸騰起來。
\"哈啾!\"抵擋不住寒氣的侵襲,左媛元打了個噴嚏,終於受不了的被冷醒。
顫抖的緩緩坐起身來,她揉了揉愛困的雙眸,睜著惺忪的睡眼四處找尋他的身影,卻意外的發現他並不在房裡,這怎麼可能?剛才她還聽到他動怒的森冷聲音,怎一眨眼他就不見了?
而既在眼快瞇起來,懷疑他不可能憑空消失之際,她終於看見他的人了,此刻他猶如一尊雕像般的低垂著頭,跪蹲在床旁動也不動。
「阿焰,你怎麼了?」她不害羞也沒靦腆,更沒遮掩的就這樣裸著身,坐在床上望著他。
並非她行為開放到這種程度,也非她淫蕩到不知羞恥,而是她認定他是她熟悉的阿焰,所以就無所謂,也沒有什麼戒心。
「我不是……你……」痛楚來得太突然了,他措手不及防備,難抑不斷向四肢百骸蔓延的劇疼,他咬牙強忍住這如萬蟻穿心般的難過。
眨了眨茫然的雙眼,望著他忽遠忽近的面孔,雖然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不過她曉得是他的疾病發作了。
「阿焰,是不是你……」一手扶住暈眩的腦袋,左媛元東搖西晃的下床,著急的朝他走去想減輕他的痛苦,未料雙腳突然沒力氣的一軟,整個人便癱倒趴在他身上。
「砰!」承受不了突然加諸在身』的重量,也抵擋不住那股來勢洶洶的衝擊,他後仰的倒去,頭不小心的撞到身旁的矮桌,發出一聲不小的悶聲來。
她也聽到在耳旁響起的那陣問聲,頓時意識清醒了三分,不好意思的直朝他傻笑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依然壓在他身上,並非她起不了身,而是一時受到驚嚇,錯愕得忘記了。
緊閉著雙眸,徐兆烈冷汗直冒,表情痛苦萬分的忍受那陡然遽增至極點,再消失迅速的劇疼。
彷彿不曾有過似的,那般令人無法承受的痛楚,來去匆匆僅一眨眼的時問,消逝速度快得讓人詫異,不過他知道,使這股足以要了他命的疼痛在瞬間化為烏有的人,是她——這個壓在他身上,他嫌髒又嫌醜的女人——左媛元!
但也因為她,他體內再度掀起一波比這惡疾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疼痛!
徐兆烈很清楚這種生氣快被抽光的痛楚代表什麼意思,是沉睡中的徐兆焰甦醒了,正在推擠排斥他的靈魂,要他歸還身體。
不!既然他已出來霸佔住這副軀體,他是絕不會再進去被封閉!
** ** **
「進來吧。」在靈魂深處,徐兆焰呼喚著他,表明他要要回自己的身體。
「休想!你休想……我會將身體還給你!」徐兆烈頑劣的抗拒他的召喚,但仍抵擋不住一股龐大的拉力,靈魂硬是破吸進體內的另一度空間。
「你沒有權利侵佔我的身體,我要你歸還給我!」靈魂深處是黑暗得伸手幾乎不見五指的地方,但徐兆焰仍可辨視出走進來的人是誰。
「哈哈哈……」認為他在癡人說夢的徐兆烈,一路嘲諷狂笑的走進這冰冷空寂的內心世界,「想要我將身體還給你?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說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