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主子的命令,她竟敢擅自作主的離去?而且在這天昏地暗的黑夜裡,一個單身女孩搭乘計程車經過偏僻荒涼的山區,可想而知會有多麼的危險!
她就祈禱她平安無事的回到山莊,否則他一定要掐死她這個沒腦子的笨女人!
「啪!」中間兩道玻璃大門開啟,他神情忿騖的有如地獄來的鬼魅,欲直奔回山莊索取她的小命。
烈少爺的表情很複雜,混合著憤怒和憂慮,跟隨在他身後的程崗,有點微愕、納悶,這是他頭一次見到烈少爺將情緒表露出來,說實在的,他有點被嚇到。但雖不曉得烈少爺在氣憤、著急什麼,他還是拿出大哥大通知在附近等候的啞伯,開車過來接他們。
「砰!」的一聲響起,縱使在這滂沱的大雨中,那一記棒擊聲是顯得那麼清晰。
事情就發生在令人措手不及的一瞬間,程崗只呆愕一下子,隨即本能的反應是保護徐兆烈,攻堅偷襲者,但就在他欲行動時,一看見突然現身在明亮地方的突襲者容貌時,他怔住了。
是全身冷得直顫抖的左媛元!她動也不動的高舉著木棍,瞠目的看著僵住尚未倒地的徐兆烈,由她慘白驚恐的表情看來,顯然她被自己的舉動嚇呆了。
她很冷,冷得渾身直發抖沒錯,但她還有絲力氣,而且那一棒,她確定自己的力道下得很猛,絕對足夠擊昏他。但,他為何沒昏倒?
就像是畫面突然被人定格般,時間忽然靜止不動了,他們三個人眼眨也不眨,身體動也不動的站立成不規則三角形,而以她的視線最佳,她看得見程崗怔仲的表情,也看得見徐兆烈憤怒至極的側臉。
三個人宛若三尊雕像,立在大廈門前任由冷颼颼的風吹,誰也不敢出聲打破這欲逼人窒息的氣氛,直至臉色陰森得想殺人的徐兆烈先動了動,另兩人才由錯愕、驚訝中回過神來。
他從來不會憤怒到想殺人的地步,而這一刻,他真的想殺了她!
恐怖!渾身散發冷冽寒氣的地獄閻王,只怕也不過如此,如驚弓之鳥的她,一見他轉過身來,凌厲的眼睜迸射出凶狠怒芒,她嚇得差點沒腳軟癱倒在地。
猶如一頭受到攻擊負傷的肉食猛獸,徐兆烈沒有怒吼咆哮,沉默冷靜得令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尤其是他那平靜的表情,她知道是危險來臨前的前兆。
再也招架不住他釋放出的可怕氣息,就在他欲反撲獵殺她時,她驚嚇得彈跳了起來,完全不顧後果的就將手中的木棍往他扔去,並爭取時間轉身就跑。沒幾秒鐘,她嬌小的身影就隱沒在黑暗中的滂沱大雨裡。
彷彿後頭有著一群青面撩牙的惡鬼在追她,她只知道要拚命的往前跑,否則被捉到她就必死無疑。直至她的體能達到極限,胸口因上氣不接下氣快無法呼吸時,她才腿軟的跌倒在路旁,顧不得疼痛的傷口,大口大口吸著冷冽的空氣。
而就這麼不經意的轉頭往後方一望,她臉色倏地刷白。徐兆烈像一縷鬼魅,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她。
穩住驚慌的情緒,她硬是撐起軟弱無力幾乎走不動的雙腿,才欲逃離他的往前跑了兩步,忽然,一道無形有如繩索的力量捆綁住她的腰,在她錯愕之際,她的雙腿飛離了地,整個人就被一股可怕的能力往後吸了過去。
說沒被嚇到是騙人的,縱使這種事已發生過好幾次,應已習以為常,但左媛元仍驚慌得想尖叫,只可惜震驚過度,聲音卡在喉嚨發不出來。
「別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字從緊抿雙唇中的牙縫間迸出,徐兆烈神情恐怖得連青面撩牙的惡鬼站在他面前都略遜三分,足以顯示此刻他有多麼的憤怒。
編了個大麻花辮的長髮被他拉扯住,逼使她必須順勢仰首望天,頭皮才不會被他拉痛,而也因此,她又得承受另一種折磨,來至於斗大的雨水直擊瞼部的疼痛。
「你好大的膽子!以下犯上,竟敢襲擊主子,說!你的目的為何?」膽子小到連只蟑螂都不敢打死的她,是不可能會有這股勇氣的,除非她有什麼計謀,才會致使她連命都不要的豁出去。
徐兆烈扳過她的身子,要她面對他的老實招來,卻沒想到她頑固的緊閉雙唇不語,怒得他心中那般火焰更熾旺。
左媛元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會怎麼樣,但她就是無法供出程崗來,畢竟程崗也是為了徐兆焰才提議出這個計畫,而真正有所行動的人——卻是她。
即使心裡非常害怕,她外表仍裝出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來,無話可說的欲任憑他處置。
「你到底說不說?!」徐兆烈失控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殘酷的欲置她於死地的收緊手,加重力道。
「不……說……沒什……麼……好說……的……」她難過得無法呼吸了,腦中缺氧使得她意識開始模糊不清,緩緩的閉起雙眼,她等死。
他的理智被憤怒所蒙蔽,直至看見她痛苦萬分的表情,他才鬆手放開她。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半瞇的犀利黑眸,迸射出令妖魔鬼怪無所遁形的炯亮厲芒來,似乎是在透露,他早已洞悉她為何如此固執不肯供出主謀者的原因。
啊?詫異的緩緩睜開眼看著他,她愣了下。
「咳!咳……」撫著被掐疼的脖子直咳著嗽,她依舊不回應,免得唬人的他設下圈套,讓她中計的自動招供。
「你太天真了!以為打昏我,徐兆焰就出得來嗎?不,除非他鬥得過我,走得過內心世界的黑暗迷霧,否則即使我被敲暈,他依舊奪不回他的身體!」頓了頓,他眼神燃起兩道懷疑的光芒,「是誰告訴你這個方法的?說!」
以她的智慧是不可能會想到這一點的,再說她要下手的機會多得是,不會遲至今日才動手,除非是……程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