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敗的垂下手,一陣無比疲憊的累意襲擊而來,使得,原本身子就搖搖欲墜的她,一個踉蹌地晃了幾下,接著便覺得全身骨頭快散了似的,虛脫無力的沿著門板順勢的滑落蹲坐在地。
和道高大的陰影當頭籠罩在前方,對人生感到心灰意冷的她,茫然的不知該怎麼辦的將痛若的臉深埋至雙膝中,她累得再也無法應付任何事,疲憊的連抬頭看看對方是誰都沒有半點力氣。
自電梯中走出來的王世傑,遠遠的瞇起散發著危險光芒的雙眸,冷冷的注視著蹲至他公寓門口前的小鬼。
「走開!小鬼。」他厭惡的瞪了蹲在那不知是男是女的小鬼一眼,口氣慍怒略帶威脅的恫喝, 「再不滾,休怪等會兒我對你不客氣!」
近來,他一看到如梁又南那般乳臭未乾的小鬼時,心情總是會惡劣至極點,彷彿那些小鬼曾得罪過他似的,都不予以好臉色看。
思緒全被悲傷、淒涼、憤怒及厭世所年圍的梁又南,對於他的恫喝,她不是置若罔聞,而是根本沒聽見。
「我叫你滾開!聽見了沒?小鬼,別惹火我!」雙手關節弄得喀喀作響的王世傑,表情陰森駭人的緩步朝她逼近,梁又南對於他的話充耳未聞,他則氣得牙癢癢的真有股衝動想拎起她,將她從六樓丟下去。
悲傷、痛苦交加的梁又南,根本就不理他,兀自的沉沒在快令她承載不了,直將她逼至瀕臨崩潰邊緣的恐懼中。
「你真是個欠揍的傢伙!」氣得快失去理智的王世傑,已不再出言恫喝、威脅她,只見他陰沉著臉大步朝她走了過去,似乎打算付諸行動將她丟下六樓去。
而這麼一走近,他突然發現到這身材嬌小又瘦弱的小鬼,倒是挺像一直堅稱自己已二十五歲的梁又南,尤其她身上穿的那件T恤,他更是覺得眼熟,彷彿在哪見過似的,只是他一時想不太起來。
直至他走到她面前,才突然想了起來,這件樸素的T恤,就是他在三天前,隨便在一家夜市攤販購買給梁又南的。那麼蹲在他眼前的這個小鬼,不就是……梁又南?!
「小鬼,你蹲在這裡做什麼?」納悶的瞇起犀利的雙眼睨著她,在看見她手中握著那把他交給她的備用鑰匙時,他是更加疑惑的瞪著她,不懂她既有鑰匙,為何不進公寓去,反而蹲在門外。
驚恐不已的將自己封閉在無意識中的梁又南,慢慢的清醒回到現實中,餘悸未消的她,雖極力克制住內心中那股不斷擴張的恐懼,但她就是無法驅離縈繞在她腦海裡那一幕幕驚悚又令人激憤的景象。
怯怯的抬起原是璀璨光亮的俏臉,而今卻是蒼白恐慌的憔悴臉蛋,不發一言的凝望著一手拎著西裝外套、一手拿著鑰匙打開大門走了進去的他。
「你顯然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小鬼,未經我許可,便擅自作主的跑出去,甚至我交代你的每一項事都沒做!你——」蜇回來的王世傑,不悅的蹙起雙眉瞪著仍蹲在那一動也不動的她,突然間,他感到不對勁,直覺她出了事。 「說!小鬼!你出了什麼事?」
「我……」臉色蒼內如臘,露出極度悲痛又驚恐人已表情的梁又南,在看見到他那張冷漠溫怒的俊容時,禁不住壓抑已久的恐懼,她終於失聲哭了起來。
一向堅強,除了在夜晚睡夢中獨自飲泣之外,從不在他或是任何人面前流淚的她,竟然破天荒的在白天哭了?!
究竟為何事呢?
「你……」熱淚盈眶的注視著他,胸中漲滿了哀傷又揉合了少許複雜情億的梁又南,像個無助的小孩般,怯怯的望著他,卻哽咽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看著她強忍已久的淚水,再也抑止不住的潰決般的泛滿她蒼白的雙頰,王世傑臉色漸陰沉被她這副楚楚可憐又無助的模樣揪緊了心頭。
「我……」不想將那醜陋的傷口,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面前的梁又南,眼角雖不斷的有淚珠淌下,但她卻壓抑心中那股痛苦,勉強的朝他綻放出一抹淒楚的笑容來, 「我……沒事。」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犀利的雙眸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的淚臉,王世傑月:根兒就不相信她的說辭。
「我……真的沒事。」梁又南不知道自己撲簌簌的淚水,已反映也她內心的悲痛,依然淡笑著朝他搖頭否認著, 「真的,我沒事。」
王世傑不再追問的立在大門旁,瞅著她蒼白的臉,雖知道她在隱瞞一些不願讓知道的事,但他也不願強迫她非得說出實情不可。
「進來吧!別蹲得太久,免得雙腿發麻得走不支。」
瞟了直盯著他的梁又南一眼,他轉身就要進門去,但見她仍維持相同姿勢一動也不動的望著他,他起了疑心,再走回她面前, 「雙腳麻掉了?」
「嗯。」眼中仍有淚水打滾的梁又南,眨著被淚水洗滌得列清澈的雙眸,坦誠的瞅著他點了點頭。
事實上,她仍蹲在那,不肯進門去的原因,一半是因為雙腳麻掉的緣故,而至於另一半原因,則是因為緊急跳下車時,由於時速太快,造成她衣服不僅被擦破,甚至嚴重到擦傷了多處的肌膚,所以她不敢站起來,件被他咆哮吼罵及詢問。
但,紙依舊是包不住火的,至最後,她還是依然得面對他,將發生的事情全告訴他。
因望著她淒楚的笑容,而淡化不少冷漠的王世傑,不再板著一張陰森冷酷的臉孔面對她, 「我抱你進去。」雙眸閃過一抹複雜情緒的他,抱起體態輕盈的她,便大跨步的走進屋去。
甚至將彷彿被風一吹就會被吹走的她,放置在沙發中後,他才得以仔細清楚的看到她那一身殘破不堪的衣服,和肌膚受到嚴重擦傷的慘樣。
「現在,我要你立刻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