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來你是想趕我走!」她恍然大悟。
「許小姐,我都給妳錢了,怎麼可以說是『趕』妳呢?」
「這錢是奶奶叫你給我的嗎?如果是她老人家的意思,我馬上走!」美釋唰地站起來,「奶奶呢?你到底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奶奶回台南老家去了,昨天半夜走的。」
「你到底對自己的奶奶做了什麼?」難道為了對付她,這小子把自己的奶奶趕到鄉下去了?
「她的一個老姊妹昨天死了,奶奶回去替她辦喪事,大概要去兩個星期。」
「意思是說,這兩個星期,這幢宅子只剩我們兩個人?」
「錯!」奚培得意地笑,「是只剩我一個人!而妳,馬上搬出去!」
「原來……奶奶一不在家,你就趁機想趕我走?」這回她總算明白了。
「許小姐,我是為了妳好!妳想想,我一個大男人,有時難免『衝動』,妳跟我住在一起,不怕嗎?」
「怕什麼?你是有教養的世家公子,又不是路邊的色狼!再說,還有吳嬸她們在呢!你敢對我怎麼樣?」她高高昂起頭,毫不退縮。
「真不明白妳為什麼要死皮賴臉地待在這裡?這對妳有什麼好處?」
「我是個孤零零的女孩子,從小缺少親人的關愛,看到奚奶奶我就想到自己的奶奶……」這話其實不假,雖然她貴為公主之尊,但父王母后由於孩子太多,對她一向缺少關愛,只有在她做出好菜贏得掌聲時,才會對她投以笑意盈盈的目光……否則,她在宮中最好的朋友就不可能是同樣寂寞的靜王妃了。
「算了吧,不要裝得可憐兮兮,妳以為可以騙得了我?告訴妳,就算妳拚命討好我奶奶,她將來也不會把遺產留給妳!還不如拿著我給妳的這張支票快快滾蛋,免得到時候雞飛蛋打,一無所獲!」
「我對你家的財產不感趣。」她惟一感興趣的是--他家的菜譜。
「許小姐,我奶奶沒見過什麼世面,比較單純,誰做了好吃的哄她,她就對誰
好!不過,我可沒有這麼好騙,直覺告訴我,妳待在這兒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是因為你有『被害妄想症』!奚先生,我也告訴你,如果奶奶回來看不到我,吃苦的會是你!」
「哦?」他眉毛一挑,不以為然。
「因為到時候她會問我上哪兒去了,下人們就會把你欺負我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她,哼,她老人家會因為養了這麼一個狠毒的孫子而傷心,除了痛打你一頓,還會剝奪你的財產繼承權!」
「哈哈,許小姐,妳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首先,我會把多嘴的下人解雇,其次,從小到大,家裡人從來沒打過我,還有,我奶奶的財產除了幾幢房子幾件珠寶之外,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而光靠爸爸媽媽爺爺外公外婆舅舅……一大堆親人留給我的財產,我已富可敵國!」
「奚培哥哥--」美釋歎了一口氣,朝對方深深地鞠躬,「就算我求求你,發發慈悲吧!你剛才也說過了,我不可能騙你奶奶的財產,所以你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讓我在這裡多住幾天,只當為你積些陰德吧!」
她實在懶得跟他再爭吵下去,於是換了誠懇的表情,希望他能放她一馬。
然而奚培似乎是鐵石心腸,毫不動搖。
「妳一出現就霸佔了我的房間,叫我怎麼可能收留妳?」語氣仍然冰冷。
「大不了我換一個房間住,哪怕是住在堆放雜物的地方也可以。」她不知自己哪來的這麼一股勇往直前的勇氣,大概,除了她那爭強好勝的個性之外,也因為這小子狂妄的態度。
所以,他命令她往東,她偏偏要往西。
「又在這裡裝可憐了!」奚培一聲冷笑,「我越看越覺得妳居心叵測,否則怎麼可能放著好端端一張支票不要,寧可睡雜物房?」
他拍了拍掌,樓梯上忽然出現了幾個邁著有力步子的彪形大漢,個個滿臉橫肉、目露凶光,其中一個還提著兩個碩大的箱子。
「你、你想幹什麼?」美釋嚇得向後退了幾步。
「我再問妳一遍,妳到底走不走?」奚培優雅一笑。
「不……堅決不走!」他休想逼她。
「好!」奚培點點頭,轉視那群彪形大漢,「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個提箱子的大漢「喝」的一聲,把箱子舉起,然後將箱子扔出窗外,如同炸彈開了花--一堆東西,隨著扔擲的巨響,落在園中碧綠的草坪上。
美釋定睛一看,立刻羞得無處藏身。
那箱子裡裝的正是她的東西,包括一些非常私人的物品,比如小可愛、小褲褲之類……此刻,她的這些隱私全數散落在花園的草坪上,一群下人紛紛探出腦袋好奇地窺探。
「哈!」奚培嘲諷,「想不到妳的內衣還挺可愛的。」
「你……」美釋氣得全身發抖,「姓奚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這是在說妳自己吧?」他冷笑,「告訴妳,如果妳還不走的話,等一下這些兄弟扔的大概就不是箱子了。」
「還有什麼可扔的?」她記得自己的隨身物品只有這麼多。
「扔妳!」
「姓奚的,你蓄意傷害他人,就不怕我到警察局告你?」她臉色不由得蒼白。
「好呀,我正想報警--告某人私闖民宅。」奚培從容應答。
深深地吸口氣,美釋奔進廚房喝了一口冰水,逼自己鎮靜下來。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已經居於上風的人得意揚揚的問。
「姓奚的,我本來不想用這一招的,但現在是你逼我的!」美釋扠著腰,「好,我可以走,但我走了你會後悔!」
「哎呀,我好害怕唷!」奚培哈哈大笑。
「。聽說你是奧黛麗赫本的影迷,是嗎?」
「是又怎麼樣?」他笑容微凝,不知她為何忽然提起這件事。
「聽說……你收集了許多關於她的照片,而有些照片,非常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