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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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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她一起床,發現床頭CD的電源被停在Off。

  她明明設定在Repeat,搖滾聲浪沒道理被停下來。

  肯定是被她唱得太High,動作太大,手腳不小心去揮到電源。

  哎!昨晚錯過現場演唱會後,放入CD,她依然模擬演唱會的現場,曲曲高歌盡興,為的就是希望能忘卻昨天的不快。

  不多想,不多問,伴著搖滾樂嘶吼低嗚,她竭力甩脫陰影,直到疲累入眠。

  「啊——」

  糟了!今天的聲音又啞又緊的,「咳……」

  去樓下信箱拿報紙,順便買瓶潤喉的枇杷膏回來好了。

  打開門,一雙女巫鞋,整齊的躺在門口。

  這雙鞋,跟她的女巫鞋好像!

  雖然款式、顏色都和樊帷岡送給她一模一樣,然鞋的楦頭已經磨損,尺寸稍大些——這鞋絕不是她的。

  他送給她的女巫鞋,被像寶貝似的,放在衣櫃裡保存著,未曾出門。

  下意識的,她做出判斷,鞋的主人肯定是湘雲。

  除了衣服,連鞋子,他都要她穿得和湘雲同款嗎?

  一股悵然的酸味持續在心底發酵,她也許該提醒他,她只想做她自己。

  搖搖頭!!她用什麼角色去提醒他?

  抑下黯然,走下樓,拿報紙;買枇杷膏,再上樓。

  進門又想:昨晚,他陪湘雲的目的,正是掃除她的悲傷,消除擔心,若讓莫須有的妒意充塞於心,豈不沒肚量了!

  湘雲受盡思念的煎熬,心力交瘁,現在肯定被樊帷岡安置在客房裡。

  她應該像個識大體的情人,和樊帷岡同心,好好的安撫湘雲;也該像稱職的女傭,準備好早餐,安心的讓他送她去上班。

  僅存的正義和薄弱的樂觀,容許自己在樊帷岡的期許下,扮演完美。

  於是,她做完早餐,再到客房敲門。

  門內沒回應,也許湘雲太累了,她應該先敲敲主臥房的門。

  「帷岡,吃早餐了。」

  「帷岡!樊帷岡,大金剛……」

  都已經八點了,還不起床!

  輕輕的—扭開門,乍見床上的一隅,她的臉上交織震驚、錯愕——

  床上躺的是穿著單薄,一臉憔悴的湘雲!

  而浴室內,則傳來嘩啦嘩啦的淋浴聲……

  掩上門,輕輕的,她憧憬的愛情夢境同時也被闔上……

  第十章

  倒了!用安慰和樂觀堆積的沙塔,徹底坍塌崩解……

  再多的安慰,也難以欺騙自己看到的景象。

  再堅強的樂觀,也無法抵禦他如鋼般的愛情執著。

  她若真的樂觀,就應該懂得放手,不再執著於他……

  「安曦,這幾天謝謝你,我會彌補你下一次的演唱會。」樊帷岡出門前,語重心長的對她道出感謝和彌補。

  她已經不在乎那些彌補了,她清楚的知道,再多彌補和感激,也凍結不了愛情撒手而去的步伐。

  她清楚的瞭解,就算她的雙重角色扮得再稱職、再完美,終究無法進入他的心,取代他的最愛,她又何苦一次次的安慰自己?這跟欺騙自己有何兩樣?

  淡然回笑,她今天精神飽滿,然她的心卻無比沉痛。

  「昨晚新聞播報,有一台商在桂林郊外失蹤,大陸當局初步判定,可能是在桂林勘地時遭劫……」樊帷岡沉重的說著。

  台商遭劫?!樊大哥不正是到桂林去購地!

  那麼樊大哥……恐怕凶多吉少了!

  有了這般的聯想,頓時,她清澈的眼瞳,罩上輕霧。一則為新婚的湘雲難過,二則為自己夭折的愛情哀悼。

  「今天,我要陪湘雲去桂林一趟,晚餐別煮我的飯,也別等門。」

  他對她說這些,是不是在提醒她該做好提前離開的準備?

  懂了!該是她退出的時候了,然她該說些什麼?

  「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

  問了也是多餘,龔安曦垂下眼睫,「路上要小心。」

  他有沒有看錯?她的眼神,竟有著訣別般的離愁!

  樊帷岡盯著她異於平常的沉默,隨即一把攏她入懷,「怎麼了?」

  她的喉嚨梗塞,有苦說不出,她的聲音瘖啞,表達不出痛。

  迅即,他認定,她眼眸流露的悲愴,是為大哥可能遇害而發出的哀訊。

  一向樂觀開朗的她,表情難得呈現悲觀,他再難抑下心疼的摟緊她。

  「別擔心!不管大哥發生什麼事,我們都要堅強。」他的大掌,撫上她鬆軟的秀髮,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際,訴盡多天來精神和體力上的折騰。

  她偎在他厚實的胸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感受他的溫柔,「再見!」

  找到了,在這場景,在她扮演的雙重角色中,她找到一句最適切的話。

  「拜。」他輕啄她的嫩頰,戀戀不捨的離開她,走向神情黯然的童湘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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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樊帷岡的家。

  她來的時候,乾乾淨淨,走的時候,也希望清潔溜溜。

  最後一次,她為他的家吸地板。

  當吸塵器在她的臥室內嗡嗡響著,漫不經心的龔安曦,握著吸塵器的手把,手臂往床下的角落一伸——

  「鏗」的一聲,吸塵器不意撞倒不明固體。

  蹲下身,龔安曦一眼認出,在報紙的包覆下的,是那個早已補好瓶口的淡藍色花瓶。

  花瓶被擱在床下已久,報紙不但泛黃,還罩上一層灰。

  算算時間,這花瓶被她打破至今已逾一年。

  好快!她和他生活在同一屋簷,已經四百二十一天。

  打開皺巴巴的報紙,瓶口的裂紋,在她悉心的補修下,仍顯殘缺醜陋。

  拿到客廳,將一束新鮮的鬱金香放進去花瓶裡,美麗的花已成功的掩蓋那份缺陷。

  近看,雖稱不上完美,但遠看、不仔細看,其實看不出缺口的殘破。

  這麼一來,淡藍色花瓶起死回生,鬱金香從此重回棲身之處;一旁的鵝黃色花瓶,卻從此落單了。

  想到自己的命運如落單的鵝黃色花瓶,龔安曦的心底泌出苦澀。

  她清楚,自己必須在那份徹痛中,一寸寸的要回自己:因為樊帷岡和湘雲戀情敗部復活,正代表著他們關係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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