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彥成撥出電話,一接到悠遊的經理,立刻問起當日訂房的人。
「可以幫我查查看,那天晚上,怎麼會有一個小姐擅自進入那間頂級套房嗎?」
不一會兒,邵彥成便握著手機,對樊帷岡咧嘴笑著,「噢,原來是這樣,那麼可以幫我再問問看她的住處嗎?呵呵呃,這個女孩有潛力,當清潔工是大材小用了。」
收線後,樊帷岡冷冷的瞪了邵彥成一記,「什麼潛力?」
「她的熔鋼術比起我的煉鋼術,技高一籌。」邵彥成一逕的笑著,眉梢浮上喜悅,「你知道嗎?原來那女孩是幫媽媽代班的女清潔工,才第一天上班,就跟客人『廝混』一夜,所以經理把她革職了,也就是說——你害她被革職。」
樊帷岡頓了一頓,凜眸閃過一絲心疼。
他憶起那夜和她交談的內容,終於拼湊出事情的原貌。
莫怪乎言談間,她表現得那麼自然;逗弄她時,她的瞼紅得像番茄似的。
「別擔心,我已經請經理幫我找她了。」邵彥成拍拍他的肩,保證還他一個討他歡心的禮物。
樊帷岡的眼光停在窗前,湘雲今早送來的那束鬱金香上,突地,他收束脫序的心緒,冷沉以對,「不用了!」
「為什麼?」興頭正熾的邵彥成,似被潑了一桶冷水。「她不是幫你療傷止痛,為什麼……」
「我說不用就不用!」拉下瞼,樊帷岡的聲音如火箭般,轟了過來。
邵彥成摸了摸鼻子,沒好氣的說:「算我好管閒事!」
樊帷岡沉著氣,不吭半聲。
邵彥成偷覦他一眼,順著樊帷岡幽黯的目光望去,發現他的眼神專注在鬱金香上,隨即,他猜出了樊帷岡情緒轉變的原因。
他今天會搬新家,完全是因為湘雲和他大哥。
樊帷岡擔心自己橫在中間,會壞了湘雲和大哥新婚的親暱,於是,他決定搬出老家。
童湘雲知道他搬入新家,特地用他大哥的名義,吩咐花店一早送上一盆鬱金香到他的新居。她的目的,無非是想讓他感受家人的存在和花意的溫暖。
然鬱金香的存在,也提醒了他對湘雲的眷戀。
「叮咚,叮咚!」一陣門鈐聲,驀地打斷了兩人的僵持。
「是不是有人來應徵女傭?」邵彥成問他,樊帷岡僵硬的點頭回應。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邵彥成先行離去。
www.lyt99.com
奇怪!老媽每每都能順利找到工作,而高不成低不就的她,卻老在面試後不再被通知……
更慘的是奶奶突然中風,老媽再心不甘情不願,也不敢背負不孝媳婦之罪名,堅持留在北部,因此不消她多勸,老媽的「新肥缺」做不到三天,已經收拾包袱,回鄉去也。
而老媽挑上的「新肥缺」,自然還是得由她補蹲。
唉!龔安曦雙手托著下巴,面向窗外發愣著。
三月的涼風迎面襲來,她撈起丟在一旁的牛仔外套,套上它。陡地,想起了那夜,那個迷人又狂霸的傢伙,奪去她初吻的一幕。
她用指腹按了按唇瓣,依稀能感覺狂肆的薄唇,貼在她唇上的溫度。
旋即,那張如鋼鑿斧的俊臉,又蹦現在她的腦海。
見鬼了!這幾天一空閒,他的影像就會莫名的竄入她腦海。
一定是她太閒了,得快點找事做才行!
不一會兒,她翻出了老媽留給她「新肥缺」的主人電話,她撥了過去,「喂!呃……請問是樊公館嗎?」
對方頓了下,低沉的嗓音再次傳來,「是的。」
乍聽之下,聲音有那麼點熟悉,瞬間,那張俊臉又陰魂不散地在她腦袋瓜內纏繞。
一甩頭,她試著把那張俊臉擺脫,「對不起,我是龔嫂的女兒,我今天方便搬過去嗎?」
「龔嫂的女兒?」對方的口氣帶著懷疑。
老媽不會沒告訴他吧?〔噢,樊先生,我媽媽她應該有告訴你,她這陣子回老家照顧我奶奶,所以她的工作暫時由我……」
他明快打斷她,「什麼時候過來?」
「呃……請問你什麼時候在家?」
「現在在家,十五分鐘後出門。」
這主人講話簡短又有效率,她怎能輸給他,「好,那我十五分鐘內過去。」
收拾好東西,背起她的包包,她大步邁向「新肥缺」——蹲去!
第三章
搭了一部「救火計程車」,龔安曦循著老媽留給她的住址,來到高級住宅區。
快步進入頗具藝術氣自心的新大樓內,抬眼,她核對住址,「沒錯,就是這間了。」她喘了一口氣,伸手壓了門鈐。
喀的一聲,門被打開。
不忘老媽保住新肥缺的叮嚀,龔安曦即刻鞠躬彎腰,「你好,我是龔嫂的女兒,我叫龔安曦,請多指教。」
對方冷沉的打量她一眼,再看了看手錶——十四分鐘抵達,還禮貌的朝他打躬作揖,完全達到他要求的效率和親切。
「進來吧。」
龔安曦一抬眼,便見到那張陰魂不散的臉,她睜大水眸,愕然大喊:「小——偷!」
樊帷岡對上她一臉的受驚樣,俊臉難得浮上笑意。
果真是她!
從電話聲內,他依稀可辨識出她的嗓音,急於證實自己的答案和感覺是否相符,他刻意要求她在十五分鐘內抵達。
但這十五分鐘內,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並不合他的胃口,她不過是個容易沖淡他憂傷,輕易帶給自己快樂的女人。
而他願意為那夜認錯禮物,吻錯人的失誤,仁慈的提供她工作機會。
整理出心態,他開口反問:「誰是小偷?」
「你!」她堅定的指控。
「我偷你什麼?」他挑眉問著。
「偷了我的初吻。」她的指腹壓在唇上,大聲指控。
初吻?!關上門,樊帷岡眼再罩上笑意的走向她。
危險的傢伙!他這次還想幹嘛?龔安曦本能的往後退,直退到跌坐在沙發,兩隻腳縮起,「你別太靠近我!」
樊帷岡見她蜷縮成一隻貓似的,跟那夜大剌剌的豪爽自然判若兩人,突然,他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