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他打算今天一回去就找舅舅、舅媽商量……
「……遠……阿遠……阿遠!」
猛一回過神,任遠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前的菟絲,已經氣得一雙眼睛直冒火了,她瞪著他很不高興地說:「阿遠好奇怪,叫都叫不醒,睜著眼睛在睡覺。」
尷尬地咬了一聲,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似的問道:「有事嗎?阿絲,你也考完了吧?考得怎麼樣?應該沒有問題吧,背歷史年代什麼的,也是你最拿手的嘛!」
『嗯。」菟絲重重地點了個頭,快速地說:「阿遠,我跟你說,今天、今天有舞會!菟絲沒去過舞會……菟絲要和班長去舞會,班長說舞會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東西,要給菟絲看,可能看一整晚都看不完。所以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轟隆!」雷聲遠遠地響起,教室窗外閃過幾道白光——
咚咚咚地,任遠踩著憤怒的腳步,根本沒聽到接下來菟絲還說了什麼,他橫越過大半個教室,找到他要尋找的目標,揪起他的衣領怒吼著。「白罡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叫菟絲不要回家?!你這該死的——」
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去他什麼計劃,他現在就宰了這傢伙,要他永遠從這世上消失!
無懼於任遠的怒火,白罡皓斜揚起唇角,俊秀的臉和往常一樣冷靜,並不意外地說:「這是天大的誤解。任遠,你又何必這麼生氣,邀請自己的女朋友參加我主辦的私人畢業舞會,應該並無不妥吧!喀,這是你的邀請卡。先聲明,我並沒有說要菟絲別回家,我只是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家。」
格開任遠的手,白罡皓一邊不慌不忙的整理自己的衣領,一邊說:「我雖然和你沒什麼交情,但我猜也猜得到你不可能放心讓菟絲單獨來參加我的舞會,所以早就替你預備好了邀請卡。不過你若是懶得出席也毋須擔心,不管舞會幾點結束,我一定會負起責任護送菟絲回家的。」
「阿遠!你在幹什麼,吵架是不好的事!」這時,菟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了過來,小臉微帶著怒意說:「不可以吵架!阿遠懷!」
「沒事的,小菟絲。」白罡皓反而安撫著她說。「你的表哥只是擔心我,他一直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不會傷害你,而認為我是個壤人.如此而已。」
「班長不壞,班長很好,班長不是壞人。阿遠……」菟絲以小手推著任遠的胸膛說。「你走開,阿遠今天很怪,我不要和阿遠說話了,你走。」 「看來不管你對我有何看法,小菟絲還是選擇站在我這邊呢!」白罡皓握起藍菟絲的手,溫柔地朝她一笑。「今天晚上一定會十分有意思的,小菟絲,我跟你保證。」
「保證是一定要遵守的。」菟絲很認真地看著他說。
「沒錯。所以你一定要來參加舞會,我們就這麼約定了!」白罡皓不費吹灰之力地就將地玩弄於股掌間,還不忘耀武揚威地向任遠拋了一記挑戰的目光。
「可惡!」
放學的路上,任遠一腳踢開礙眼的石頭,阿絲因為生他的氣,連再見也沒跟他說一聲,就和白罡皓一起回家了。現在他滿肚子怒火,還不知該往何處發呢!
掐著手中那紙高雅大方的邀請函,上面還註明出席時務必帶著這張邀請卡,否則將無法進入會場,這幾個字刺眼得教他有股將邀請函撕得粉碎的衝動。可是一考慮到撕了它,也代表他得眼睜睜看著菟絲落人白罡皓那傢伙的魔掌,他就撕不下去。
這種鬼東西,要不是為了菟絲,他一定撕了它!
「任同學!」後頭傳來的呼喚聲,令任遠停下腳步,他看著高若垠小跑步來到身邊。
高若垠一開口就指著他手上的紙函說:「你果然也收到了。」她從自己書包中拿出一模一樣的卡片,苦笑著悅。「我也拿到了。白罡皓好像還發了不少張,不曉得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那一肚子壞水的傢伙,能做什麼好事?」握著憤怒的拳頭,任遠忿忿地說。「但他要是敢拿菟絲作文章,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這麼說來,你是要去的了?」高若垠拂開一撮遮住眼睛的劉海。「那我也去好了,雖然我興趣不高。」
「你去作什麼?這種舞會你不必參加,留在家裡睡覺吧!」任遠粗魯地說,並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橡皮筋丟給她。「這可以讓你把頭髮綁起來,別老讓頭髮那樣晃來晃去的,多難看。」
說完話,任遠逕自朝車站的方向走去,也不管高若垠在後頭氣得吹鬍子瞪眼,心中直罵沒見過這麼駑鈍又神經大條的石頭男,再不解風情也該有個限度,居然說她這頭不知有多少人投以愛慕眼光的飄逸長髮——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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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罡皓穿著一襲敞領休閒針織衫,搭上一條黑皮褲,將他雅俊的外貌襯得更出眾顯眼,舞會開始沒多久,就有不少少女頻頻對他送秋波。可是他手持著香擯杯,整個人放鬆地倚在吧抬旁,毫無回應的動作。
這場子是老爸幫他出的錢。位於北市東區的五星級飯店二樓,夏季時才開放的游泳池畔旁還有巴比Q。經過一番精心設計,湛藍場波的池畔,映著熱帶棕櫚樹與椰子樹的倒影,挾帶著烈日餘溫的晚風,徐徐飄送著幾許熱帶風情。今夜每棵樹的樹梢還掛著燦亮的小燈球與繽紛的心形氣球,增添了畢業舞會的歡樂氣息。
菜色從烤龍蝦到最道地的英吉利烤牛肉,一旁還有專屬樂隊正演奏著古典音樂,所有參加舞會的人被這麼大的手筆嚇了一跳。畢竟他們都只是高中生,就連謝師宴也不會挑這麼昂貴的場地,可是白罡皓卻一人包下了。
「不愧是家裡開醫院的少爺,我們這些窮苦小老百姓真是差得多了。這樣一個晚上要花多少錢啊?」笑著走過來和白罡皓說話的是他在夜遊時認識的一個朋友,雖然念私立貴族學校,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誇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