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牢騷時間 岳盈
咱們的審稿編輯袁大小姐看完此部作品後的評語是故事中的主角感情都好強烈喔。好像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似地,每個人都愛得昏天暗地,什麼國仇家恨全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元好問有首詞曰:「問世間尬媔瞉熂雁f躺I老嘈恚俊沽探hs家蚴甭牯`露郇擘碻髜咡音艚^擭q娜死嚶Ω枚願星楦Y又粗陏k恰?br>
就是因為對感情的執著,使得失意的人對無情的人更添厭恨,然而內心深處依然潛藏的一份愛,仍如星星之火般地燃燒著,渴盼無情的人能回頭,只是無情的人真會回頭嗎?
當大家看《神鵬俠侶》,為楊過和小龍女之間的情癡而心痛、感動時,岳盈卻更同情因愛生恨的李莫愁。她被愛所傷,乃至於終其一生都被困在狹窄的仇恨之中,這樣的女人實在太可悲了。當她身受情花之毒,投入燃燒的火焰中時,岳盈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淚。
老實說,在《系我一生心》中,作者也想寫出這般悲壯的結局。但考慮到愛情小說中悲劇性的情節較不討喜,所以筆鋒一轉,不讓本書的主角重蹈上一代的悲劇,使得女主角白無情擺脫她母親、外祖母的宿命,遇上真情待她的男子。
然而在古代的社會中,兩顆真誠相愛的心仍不足以造就一段良緣,其間來自社會上的種種壓力,和捉弄人的命運往往會拆散姻緣,使得相愛的人不得不分離。無情和她的愛人飛白也遇到同樣的阻礙,然在飛白的堅持下,和無情的同父異母妹妹疏影的努力下,兩人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此安排,該能聊慰古今以來無數對被拆散的失意男女吧?
在此,岳盈還要對最近從雜誌中看到的一則故事發表一些感言。
和信的少東、辜家的第四代辜仲亮先生瞞著父母,偷偷和與他熱戀一年的羅惠玲女土在美註冊結婚,經過大約三年,才將這件事據實告訴家人。岳盈看了這則報導後,心裡很感動,覺得比小說還精采。或許讀者要問辜仲亮先生為何要偷偷結婚?唉!這正是豪門世家的悲哀。由於羅女士出身平凡,辜仲亮先生擔心父母反對這樁婚事,所以才來個先斬後奏。其苦心應該是值得諒解的。
這則真實故事告訴我們什麼呢?奉勸滿腦子羅曼蒂克想法的女子要現實點,別以為麻雀都能變鳳凰,如果你沒遇到一個敢抗拒家庭壓力,對愛情如此執著的男人,最好趕快回頭是岸。因為就算你遇到了,也得先像羅女士一樣在人前隱瞞她和丈夫的婚姻關係,兩人偷偷見面,這樣的委屈可不是每個女子都能忍受的。
最後,岳盈要替來自高雄的讀者柯菀榕發表一則徵求筆友啟事。菀榕是個熱愛看小說,喜歡交朋友的女孩,歡迎跟她興趣相投的朋友寫信和她溝通。還有她要我形容她很瘋狂,嗯……我覺得還好啦,大概可以用有點瘋,又不會太瘋來形容吧!想與菀榕以筆交心的朋友不用客氣,可以將信寄到:高雄郵政61∼84號信箱。別誤會菀榕交朋友的真心,實在是因為柯爸爸有檢查信箱的習慣,來信太多,會讓菀榕耳根不得清淨的。為了柯家的和樂,大家應該能體諒柯媽媽為菀榕租郵政信箱的苦心了吧?
走筆至此,咱們下次再聊!
第一章
郁竹風坐在議事廳內,心不在焉地聽著總管聶雲清報告郁家的產業狀況,他的一顆心全懸在待產的妻子身上。產婆進去已經有兩、三個時辰了吧?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一想到妻子孱弱的嬌軀,是如何忍耐生產的痛苦時,不由得心如刀割,再也坐不住了。
「聶總管,我們明天再說。」他起身離開議事廳,朝和妻子共住的蓮園大步走去。
他繞過迴廊、水榭、花徑,在月光照路下,穿過海棠門,一道白影突兀地出現在林花深處的暗影中,向他漸漸飄移過來。
「紅酥手,黃籐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這是陸游的一首「釵頭鳳」,描述他和前妻唐琬那段被母親拆散的悲情姻緣,而由這個身著白衣的女子以哀婉的音調在深夜靜寂的花園中吟唱出來,更顯得淒清。
竹風一聽到來人的聲音,便被震得無法動彈,只能愣在當場,眼見著那位白衣女子隨著她口中吟唱的詞句步步朝他逼近。
依稀是他所熟悉的那身白衣。白色的窄袖短衫上罩一件繡花長背心,下身是繡花的白色短筒裙,以及隱入裙內的白色長襪,而她的腳下仍是著那雙系有鈴鐺的白色熊皮靴。跟他們初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前塵往事,歷歷在目。然而兩人卻早已恩斷情絕,各奔西東。
那麼,她今日為何而來?
霎時,竹風全身冒起冷顫,只覺得迎風而來的鈴鐺聲宛似勾魂鈴般,讓他聽得全身不自在。
還有,她哀淒聲音中所隱藏的恨意,更似一把把小劍般直射向他。
白蘿離他越來越近,近得他看得見她眼中冰冷的光芒,那直射他心底的寒意,吹滅了他心中對她殘留的一絲愧疚的情火。
他不認為自己欠她!
當初是她自願獻身,而他只是被動地接受。
他也曾因為她的清白之軀,而在愧疚之餘,動過娶她為妻的念頭,可是天魔宮一定要他入贅,他身為綠柳山莊唯一的繼承人,自然不能從命。
他也要求過白蘿跟他走,可是她拒絕了,所以她根本沒理由因他另娶菱花而怨恨他!
想到他的妻子菱花,陣陣的甜蜜將竹風心裡的寒意驅離。
他蕙質蘭心的美麗妻子,溫柔而善解人意,是他此生中唯一愛過的女人。
是的,他愛她,而且崇拜她。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女子及得上她千萬分之一的溫柔。
只要她對他輕輕一笑,他便心醉神迷。她嬌柔的嗓音,有如天籟般滌清他污穢而不安的靈魂。她如秋水般的雙瞳,總是對他投注以無限的情意,那麼深的柔情,是他傾生命也報答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