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了不起。鳳凰,這孩子眉宇之間有你的英氣,然而秀媚之姿卻似菱花。」
「兩個孩子都像菱花,不過有兩個地方是像竹風的。」杜老夫人指著畫中人的黛眉和下巴。「瞧,她的眉不像菱花的柳眉,而似竹風濃黑整齊的長眉。還有下巴,也不像菱花尖瘦,而是略呈方正的圓潤。」
「嗯,這樣反而顯得有福氣。」
「我也是這麼覺得。菱花就是下巴太尖瘦了,才會紅顏薄命,而兩個女兒都沒遺承到這點,真令我感到欣慰。」想起苦命的女兒,杜老夫人再度眼眶起霧。
「鳳凰,你也別難過了。」
「都這麼多年了,還難過什麼呢?」杜老夫人白嘲地笑著。「對了,你到底中不中意疏影呢?」
「那還用說,我自然是十分中意。但不知道疏影什麼時候會回來。」
「神尼說等到疏影滿十六歲時,天鳳公子會找個時問讓她回鄉祭拜父母,然後到紅葉山莊探訪親人。到時候,我會安排讓行雲和疏影見上一面,如果兩個孩子對彼此鍾情,你就可以找個媒人到紅葉山莊來提親了。」
「一定會的。」楚老夫人呵呵笑道,她自信地認為以孫兒的英姿,天底下沒有任何女人會不動心的。而疏影的慧黠清靈,行雲更沒有理由看不上眼。
可是事實是否如此,就只有天知道了!
☆ ☆ ☆
無情睡著了,他輕歎了一口氣。
她輕微的呼吸拂過他胸膛上的搔癢感覺,引起他皮膚陣陣的灼熱感。
飛白回想著在岷山的這半個月來,兩人之間的繾綣交歡。她讓他比當年初識情慾滋味時還熱情,貪戀著她嬌美的胴體而難以自拔。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陷入這樣的愛慾之中,彷彿他們是昨夜才認識的,她裸身自湖水中起身的妖嬈模樣,讓他屏住呼吸,難以移開眼光。
不,那一天的情景並不是這樣的,他在心裡爭辯著。那一幕是後來才發生的事。
他閉上眼,修長結實的手掌自她白嫩的裸肩移開,爬梳著自己的一頭亂髮。
反正從在湖畔見到她的那刻起,他就迷失了,從此陷入比太陽光還要火熱、比春水還要溫柔的情潮愛慾之中。
而和無情在山中消磨的歲月,也絕對比和行雲一起遊山玩水要刺激得多。事實上,他們多半的時間都用在肉體的歡娛上。
這不是說他們一直在做那件事,他再次在心裡爭辯。他們自然也有做別的事,一起抓魚、獵捕小野獸、摘果子,甚至編花冠、替無情梳頭髮。
他沮喪地歎氣,覺得自己好像在和她玩辦家家酒,當然,小時候玩辦家家酒時是不可能有「袒裎相見」這部分的。
省略掉有關那方面的綺思,他的思緒飛快地跳到星夜下,她倚在他懷中要求他保證絕不遺棄她的可憐模樣。
她只提過她的父母一次,就絕口不再談及有關她的家世背景,倒是問了他一些江南的事。當他口沫橫飛地訴說家鄉的美景時,她總是一臉欣羨地傾聽,他甚至還將小時候和行雲玩耍的糗事都告訴她。
到目前為止,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把那樣的事說給無情聽。
他從來不對他的床伴提那麼私密的事,但無情不是他的床伴,她是他自小到大唯一交往過的親密女友。
對於這樣的歸類,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困惑。雖然才認識半個月,但無情在他心中的地位,顯然跟行雲一般重要。
飛白頓時感到意外和震驚。
原來無情在他心中已變得如此重要,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他原來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僅限於肉慾,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
那天他們在山林中遇到個孔武有力的樵夫,無情只不過瞧了對方裸露的臂肌一眼,他就感到一股狂怒主宰了他的理智,不由分說地強拉著無情離開。
甚至在兩人歡好時,他也一定要挑個毫無人跡的隱密處才放心,深怕無情的美麗會讓他以外的男人給偷窺了去。
這樣強烈的佔有慾,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他愛上了無情?
他的心因這層認知而慌亂了起來,同時也記起無情似乎沒說過她愛他。不過她曾懇求過他不要拋棄她,如果她不愛他,沒理由那樣說呀。
所以她多半是愛戀著他的。
而他自然也是愛她的。
飛白不記得曾有哪個女人像無情這樣讓他陷入完全的愛慾而無法自拔。只要她熱情的眼眸燃起慾火,誘人犯罪的小嘴嬌嗔地噘起,藕白的玉臂纏上他的頸子,他就情不自禁地任她擺佈、索取,心甘情願地臣服在她的裙下,忘了江南佳麗的溫柔,也忘記家中掛念他的親人。
他從不曾為一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過,貪戀著肉體的歡娛。他雖然風流,卻不好色,必要時也能抵擋得住女色。可是一遇見無情,所有的自制力全不奏效,他是如此沉迷於她的香肌玉膚,還有她似烈焰狂燒的情慾之中。
他瘋了,為她的美麗和愛慾而瘋,像隻野獸般毫無羞恥地索求她熱情的奉獻。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可是,他真的無力掙扎呀。
就像現在。她疲累地蜷曲在他的臂彎中熟睡,一隻修長的玉腿擱在他的兩腿之間,而他的一隻手正握住她的一座雪丘愛撫,就讓他感覺到呼吸急促,血液裡流竄著沸騰的慾望,皮膚也灼燒了起來。
最要命的是,他的命根子正漲滿慾望,淫蕩地朝無情柔嫩的雙腿間攻擊。
半個時辰前他們才剛剛交歡,他現在卻充滿色慾地想要他懷裡的女人,這讓飛白覺得非常羞愧。不過,那又如何呢?他還是放縱自己的慾望,滑入她的體內,奏起亙古以來男女問的愛歌。無情在睡夢之中回應他,而且相當熱情。
滿足之後,他對著昏睡的無情說:「情兒,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唔?」她微掀倦乏的眼皮,應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