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真可惡!」疏影忿忿不平地道。
「疏影,唐門不好惹,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行雲關心地道。
「我知道。」她回他一笑。「總得先辦完姊姊的婚事再說。十六年我們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時嘛!」
翌日,杜飛蓬帶著疏影在飛白和行雲的陪同下返回蘇州金刀山莊。疏影先是提出妹妹新晴的退婚要求,接著又簡要地將姊姊無情和飛白的事告知賀老夫人。
「賀奶奶,」她撒著嬌說:「姊姊現在已經懷了賀大哥的孩子,您非得給我們郁家一個交代不可!您不會不要您的曾孫吧?」
賀老夫人一方面愛曾孫心切,一方面也不願讓飛白落個始亂終棄的惡名,更何況郁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又有杜飛蓬為媒,於是命令兒子和媳婦立刻籌備婚事,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替兩人完婚。
就這樣,江南兩大世家,熱鬧滾滾地籌備著即將在一個月內完成的婚禮事宜。郁家忙得人仰馬翻,搜集各地珍寶給無情當嫁妝。綾羅綢緞一車車,珍珠瑪瑙一箱箱,還有上好的茶、酒、補品、四季乾果,送親的隊伍佔滿大運河航道。
而賀家也廣發喜帖,開辦筵席,然而在眾人酒酣耳熱之際,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使得熱鬧的喜慶氣氛,頓時變成肅殺的寧靜。
☆ ☆ ☆
天魔奼女的來臨早在疏影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暗惱義父趙天鳳明明答應她來參加婚禮,然而遲至現在卻還沒有現身。
她強擠出笑容,以活潑明朗的態度攔在白藜身前,對天魔奼女福了一禮。
「白宮主,久違了。我差人送了一份姊姊的喜帖給您,沒想到您老人家竟會撥冗參加,替賀、郁兩家增添不少光彩。」
「少廢話,無情呢?」
「新娘自然是在洞房,宮主如果想見她,可得等到姊姊回娘家時才行。」
「我現在就要見她!」白玉奴厲聲說道,眼光惡狠狠地瞪向疏影身後的白藜。「白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帶無情來江南。」
「師父,我……」
「白宮主,這不能怪藜姨。」疏影毫不畏懼地道。「她這麼做全是為了姊姊的終生幸福著想。我相信宮主也是寵愛姊姊的,你忍心讓她淪入痛苦的深淵嗎?她既和姊夫相愛,宮主就該成全他們,讓有情人成眷屬呀。」
「哼,說得好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回答她的是一連串銀鈐般的嬌笑聲,一對中年男女不知在什麼時候來到大廳內。
「這我可不敢苟同,我認為他是個很好的東西。」一身蜀錦的美婦人愛嬌地朝丈夫拋了個媚眼過去,中年男子立刻回她一個柔情似水的笑。
「爹,娘。」疏影興奮地喊著,投入兩人的懷裡。「影兒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怪不得我覺得耳朵好癢。」趙天鳳笑道。
「爹,您好壞,您一定是故意讓影兒著急的,對不對?」
「咦,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嗎?那天是誰獨闖天魔官的,現在倒要你爹撐腰了!」玉芝取笑道。
「娘!」疏影不依地賴在她懷裡撒嬌。
白玉奴見他們一家人只顧著話家常,全不把她放在眼裡,不由得有氣。
「哼!你以為把天鳳公子找來,我就會怕嗎?今天若不把無情交出來,就別怪我大開殺戒。」
「白宮主,此言差矣。」趙天鳳一本正經地說。「影兒不過是找我來當和事佬而已。我們總算有一面之緣,還請宮主聽我一言。不管如何,無情總是你的嫡親外孫女,難道你不願意見到她幸福快樂嗎?身為女子,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而已。如今無情得到了這些,你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趙天鳳的話,讓白玉奴心意動搖,可是她不相信賀飛白會拿出真心對待無情。
就在這時候,飛白扶著無情走進大廳,兩人雙雙跪在天魔宮主身前。
「婆婆,我求求您成全我和飛白吧。」
「無情,你……」
「婆婆,我向您保證我會照顧無情的,此生絕不負她。」
飛白臉上真摯的柔情,和無情眼中的懇求,終於讓白玉奴軟下心來。
「罷了。」她輕歎口氣,隨即厲聲對飛白說:「你若是有負無情,我絕不饒你!」
「謝謝婆婆。」無情激動地抱住外婆。
白玉奴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依依不捨道:「無情,你好自為之,婆婆不能再照顧你了。」
白玉奴將無情交到飛白手中,轉身準備離去。
「宮主,那人是唐謙嗎?」疏影在她身後喊著。
白玉奴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那人雖然無情,她卻始終惦念著他,甚至維護他的人。她朝疏影苦笑,飄然離去。
「她為何要保護唐謙?」疏影不解地低喃,不過她很快便把這個疑問拋開,將義父、義母介紹給眾人。
酒宴重開,又是一番熱鬧,無情和飛白被送入洞房,享受兩人無限旖旎的春光。
正是花好月圓人團圓,只羨鴛鴦不羨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