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亞……落水了!
宋君澈瞪著餘波蕩漾的魚塘,整顆心瞬間凍結了起來。他的視線緩緩地滑了下來,垂落到地上,不意間竟看到腳邊有一球廢棄的鐵絲圈,上頭勾著一個深紫色的穗子。
他認得那個東西,那是彤亞靴上的飾品──她真的落水了?
該死的,天氣這麼冷,水溫低得連養殖魚類都成群暴斃,彤亞泡在冰水中,纖弱的身子怎麼受得了?
他突然兇猛地排開旁人,踹掉腳上的昂貴皮鞋,脫去外衣。
「先生,你別衝動,我們打過電話、教消防隊過來打撈了啦。」眾人勸阻他。
「媽的,她是個活人,又還沒死,撈你個屁啊?」宋君澈急惶惶地開罵,只要一想到彤亞命在旦夕,他便不顧一切地跳進魚塘裡。
躍入魚塘的那瞬間,宋君澈差點凍得施展不開手腳,心臟幾乎要停止擺動。想起彤亞可人的一顰一笑全牽繫在他手中,宋君澈便強迫自己劃起手臂,開始尋索彤亞的身影。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左右吧,在岸邊人們的默禱之下,宋君澈終於拖著昏迷中的彤亞顛躓上岸。
好心的人們立即以溫水沖去他們身上的爛泥,?他們裹上乾爽的浴巾、御寒衣物,熱騰騰的摻酒薑湯也適時遞上了。
宋君澈根本無心照顧自己,他將衣物覆在彤亞身上,拍著她的臉,不住喚她。
該死的,她又濕、又冷,皮膚凍得蒼白,嘴唇已呈微青。
宋君澈二話不說便撬開她的唇,挖出她口中的污泥與髒水,對她施以急救CPR。
在宋君澈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半晌後,彤亞才咳出了水,意識漸漸清醒。
「宋君澈……」她瞇著雙眼,痛苦而虛弱地喚著。
「你怎麼樣?」宋君澈不停地搓著她的嬌軀,提高她的體溫。歷劫歸來,幾乎以為自己失去彤亞的他驚魂未甫地破口
大?:「你這蠢女人在搞什麼鬼?冬天泡水很好玩,是不是?你差點把我的心臟嚇爆了!」
聽到那熟悉的吼叫聲,彤亞安慰而疲憊地閉上雙眼,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他不會知道,不諳水性的她摔下水後有多冷、多怕,五臟六腑都縮成一團,難過得幾乎要死去。那時,她只有一個念頭,並非?再次與翡翠令牌失之交臂而抱憾,而是深深惱恨自己未曾告訴宋君澈,她愛他……她低微地喃喃道:「幸好我還活著,還聽得到你的聲音……」
「等你痊癒之後,我會狠狠打你一頓屁股,到時候你將會非常後悔你為什麼不乾脆溺死算了?」宋君澈惡狠狠地威脅著,見她的肌膚多被他搓紅、揉熱之後,他一把抱起彤亞,大口啜了摻酒薑湯,熱辣辣地往彤亞嘴裡拚命灌。
彤亞的身子瞬間熱暖了起來。
餵她喝掉最後一口熱薑湯之後,宋君澈向好心的人們道聲謝,決定送彤亞到附近的醫院去求診。
「我不去。」彤亞用她虛弱無力的嗓音堅決地投反對票。
「我沒事了,真的。」
「去檢查一下比較好啦,小姐。」圍觀的人們都這麼勸著。
宋君澈猙獰著面孔,瞪住這個不怕死的柔柔小人兒。「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服我不送你到醫院的理由!」
否則他要她好看!
彤亞委屈地說道:「我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髒了,貼在身上好不舒服又很難看,我想要快點去洗個熱水澡,換一身乾爽的衣服,這樣就好。」
她的話對於宋君澈而言,有如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差點忘了,現在裹著厚厚浴巾與衣物的彤亞,身上其實只穿著那套濕透的套裝;要是現在把她送到醫院,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那班醫生?
不成不成!要拿彤亞的勻稱身段去給別人養眼,除非他死!
宋君澈回車裡,拿起手機撥號;他看著不遠處的一棟豪華建築物,心裡已有了個應急的主意。
他迅速將彤亞抱起,放入開了暖氣的汽車中,帶著她飛馳而去。
第八章
五分鐘的車程之後,宋君澈將滿身狼狽的彤亞與自己送進了附近的一家高級旅館。
辦了住房手續之後,他帶彤亞住進頂樓的高級套房,並催促她先到浴室去梳洗。待她仔仔細細地洗淨自己之後,先前被宋君澈以手機聯絡到旅館看診的醫生已經在房間裡候著了。
「她沒事。」在簡單的診斷之後,醫生如是對一旁皺著濃眉的宋君澈說道。「我給她開了點藥,要是夜裡發燒的話,再給她服一劑就好了。」
穿著旅館提供的雪白浴袍,模樣楚楚堪憐的彤亞愉快地抬起眼,彷彿在對宋君澈說:看吧,我說沒事,你偏不信。
宋君澈沒與她計較,送走了醫生之後,立即將彤亞押上床,?她蓋好被子,然後拉上窗簾,立即斂住了屋外的微光,房裡變得漆黑。「快點睡覺!」
「我們不回家去嗎?」彤亞縮在被子裡,輕柔如風地問道。
「要回去也得等旅館把衣服洗好、烘乾才能走。」宋君澈往浴室走去。他需要痛快淋漓的洗一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污泥與細菌。「這段時間裡睡一覺剛剛好。要是我洗完澡出來,看到你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你就完了!」宋君澈語帶威脅。
他們兩個都累了,尤其是彤亞;他們需要的是休息,不是?
槓。
彤亞沒敢駁他。宋君澈向旅館要的是兩張床的高級套房,她躺在柔軟暖和的被窩中,望著另一張單人床,微微發怔。
不多久,宋君澈神清氣爽地踏出浴室,將髒衣服交代旅館服務人員收去熨洗之後,便往空的單人床走去。
他躺下不到三分鐘,一陣□□□□的聲音傳來,在靜謐的空間中格外清晰。
閉著眼眸的宋君澈正想破口大罵,卻感覺到他身上的棉被被拉開,軟玉溫香的嬌軀偎了進來。他理都沒理會這個不聽他的話、不好好休養精神的女人,她倒是比誰都霸道地把他的左臂拉直,螓首大大方方地枕在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