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浪費的話,我們去找民宿住好了。」她迎視他邪惡的目光,建議說:「找那種隔著薄薄木板門,做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的民宿,費用相信會便宜許多。」
「那也不錯。」他壞壞的綺想,「有榻榻米可以讓我們滾來滾去……」
燈熄,輕解羅衫,多美!
「你為什麼要在榻榻米上滾來滾去?」圓月假意不解的問:「莫非是讓本女俠打得痛到滾來滾去?」
「那種憾事已經不可能發生了。」莫冠馳彎起一抹笑弧,「為了讓你臣服在我身下,這些年來我下了許多苦功學武,雖然還不是令弟的對手,但應付你這名小女子應當綽綽有餘。」
骨子裡,他還是有著大男人主義,雖然欣賞她的十八般武藝,可是妻子的身手若比他利落,他要如何展現保護她的雄風?
因此,在美國的那段期間,他不但學西洋劍和西洋功夫,連中國功夫也沒放過,十分勤勞。
圓月知道他所言不假,那日在酒吧裡,他和彎刀打得不分軒輊,如果是以前的莫冠馳,早被彎刀一拳打飛出去,哪還有機會過招?
「怎麼樣,對我的好感是不是又增加了三分?」他自信滿滿地問。
男人的體魄永遠是炫惑女人的利器,揮灑汗水的力道更是發揮男性魅力的極致,內在美那一套是無法真正讓一個女人動心臣服的。
「等你打得過動物園裡的猩猩再來炫耀吧。」她淡淡地說,拿起送來的咖啡啜了一口。
莫冠馳一愣,隨即朗笑,盯著她無可不可的面容。
「如果我打得過猩猩,你就答應嫁給我嗎?」他認真的問。
「噗——」她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別開玩笑!」
這人瘋瘋的,不要真去找只大猩猩來比武,那就是噩夢了。
「我沒有開玩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對你再認真不過。」他揚揚嘴角,打開隨身手提皮箱,把一份牛皮紙袋裝著的文件推到圓月面前。
「什麼東西?」她警戒地問。
他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該不會現在要逼她簽結婚證書之類有的沒有的吧?
「看了就知道,我去洗手間。」
他知道她要一點時間消化一下,看完之後更需要時間獨處,因此體貼的起身走開。
圓月打開牛皮紙袋,取出文件。
她在毫無預警之下看到這份報告,看著看著,她的眼睛越張越大,最後震驚的靠在椅背上,久久無法言語。
她不知道莫冠馳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直到一雙溫熱的手握住她冰涼的手,關心的詢問在她耳畔響起。
「你還好吧?」
「你怎麼、怎麼知道……」她講不下去了,內心依然震撼。
「我問謝沛珊的。」他換坐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攬進懷裡,撫拍著她的背。
圓月仍處在震撼中沒有說話。
「我請人做了調查,報告裡字字屬實,還有精神病院的證實與主治醫師的簽名,你不必再為她的自殺背上兇手的罪名了,那不是你的錯,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請徵信社調查了那名在遺書中聲稱是為了圓月而自殺的女生——朱蓉。
朱女很聰明,也很漂亮,但是有母系家族遺傳的精神病,她躁鬱、有妄想症,甚至還厭食。
她在精神病院長期接受治療,自小就無法接受比自己正常的女孩子,也極端痛恨那些活在陽光下的女孩。
在她自殺前的一個月,她的父親外遇,導致患有精神病的母親徹底發瘋了,而她父親拋棄了她們母女,和女秘書雙宿雙飛。
這件事被她交往中的男友知道了,嚇得離開她,她在醫師的輔導下依然無法恢復正常,她精神渙散,把學校裡最出鋒頭的圓月當成了假想敵,當圓月是既勾引她父親,又勾引她男朋友的下賤女人,她要圓月不好過,一輩子不得解脫。
所以她帶著詭笑自殺了,留下遺書嫁禍給她最痛恨的女人——凌圓月。
「我不知道學姐她……她有病……」她喃喃自語。
「她正常的時候和一般人無異,別人不會察覺到,連她最親密,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又怎麼會發現?」
圓月掩住面孔,熱淚從指間汩、汩流出,低啞的喊,「我……一直以為是自己逼死了她……」
那一陣子,她天天作噩夢,內疚和自責像魔鬼般緊緊糾纏著她,她不敢向摯愛的雙親吐露一字半句,只有承傑哥知道,若不是有沛珊搬來和她一起住,她一定撐不過去。
「好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沒事了……別哭、別哭。」
莫冠馳一把摟緊她,心疼她受過的煎熬痛苦。
那該死的女人這樣殘害圓月的心靈,留給她這麼大的痛苦,即使她已經下地獄了,他還是想把她揪出來鞭打。
圓月還是在哭,這件事給她的傷害和記億太大、太深刻了,她根本沒有一刻或忘,乍然知道真相,一時之間無法平復。
「我一直不敢相信會有個人因為我的存在而死……學姐那麼恨我,恨得要以死來求解脫……好幾次我都……都想把自己的命賠給她,但我沒有勇氣……爸、媽、承傑哥、彎刀、吳媽、忠伯……還有凌門的師兄弟……他們那麼愛我……我捨不得,也沒有……真的沒有勇氣棄他們而去……」
她埋首在莫冠馳懷抱裡,抽著氣,斷斷續續的說,像個終於找到人傾吐心聲的小女孩。
他打了個寒顫,原來她曾想過要死,原來他曾經差一點就無法再與她重逢。
想到這裡,他震動的心痛的擁住了圓月。
「現在你知道了,你根本一點錯都沒有,你只是代罪羔羊,沒有你,也會有別人被她找上,你只是比較倒楣而已。」他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堅定的說:「以後不會了,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再倒楣了,我會用生命來保護你,不會有人膽敢再加害你……別哭。」
他輕輕哄著,擦去她的淚水,但淚水不停湧出她眼眶,像永遠流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