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瑤瑛此時此刻早已目瞪口呆地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天殺的,我會被你這女人害死!」眼見一大群人來勢洶洶,高大男子的臉色更加陰霾了,他迅速地戴回墨鏡,並提著琴箱,急急忙忙地由最近的一個出口處跑去,」路上還不忘低聲咒罵著……
「狂雷,請您等一等……」
「狂雷、狂雷,不要走!請你幫我們簽名、簽名……」
洶湧如大浪的人潮一路排山倒海而來,見偶像早已落跑,更是窮追不捨……可憐瑤瑛在這麼一大票人馬的推擠下,再度狼狽地跌在一旁。
她今天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霉呀!
看著散落一地的行李,瑤瑛悲慘的在心中哀歎。
最最令她震驚的是——
那個口氣兇惡、超級沒氣質的男人,竟是享譽國際的「狂人提琴手」——雷?
「狂雷」的名號如雷貫耳,不論是在古典樂界抑或是現今的流行樂壇,他都是一等一的第一把交椅,甚至許多世界知名的歌手演唱會,還會特地邀請他去配樂伴曲,並深深以此為榮。
因此,狂雷可說是橫跨古典與流行樂壇的傳奇人物。
瑤瑛難以置信的坐在機場大廳地上,腦中一片驚愕過後的空白,惟一還在耳際迴響的,是那名魯男子……呃,不!是名大提琴家狂雷臨「跑」時所留下來的一連串咒罵……
災星、禍水、瘋女人!
? ? ?
沉沉的黑暗掩蓋著大地,一輛疾馳的跑車,正與這一片夜色合而為一地迅速穿梭於林間小徑。若非是那如獸咆哮的引擎聲和車前的兩道明燈宣告了它的存在,這部深藍色的跑車幾乎是要與黑夜完全地融合了。
「那個災星、禍水、瘋女人!」
雷奈——也就是世界知名的狂人提琴手是也——第一百三十一次在心中暗罵著那個害慘他的潑辣女子。
打從他出生至今,還真沒見過有哪個女人這麼沒氣質不說,嘴巴又毒又辣的,真是和他卯上了。
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麼霉,好不容易最後一場與JK的夏季巡迴表演會結束,原本以為可以回「樂音坊」好好休息一番,不料天殺的拜那女人所賜,讓他」回維也納就洩露了身份,被一群煩死人的樂迷追得滿機場跑,形象沒了不說,最後還落魄的躲到男廁所才安全避開那此一惱人的蒼蠅,實在是氣煞他!
回到了「樂音坊」,將車子停妥於車庫後,雷奈煩躁的撥著微髻的亂髮,往主屋走去。
就在離主屋不到幾尺時,雷奈發現一抹可疑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在門外探頭探腦。
「喂!你是誰?想幹什麼?」雷奈不客氣的聲音響起。
當他再往前幾步時,赫然發現門前那傢伙,竟與今天在機場與他發生衝突的凶暴女人,背影有幾分相似!
站在「樂音坊」大門前才準備好要按門鈴的瑤瑛,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大跳。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個沒禮貌又凶巴巴的聲音——真是耳熟啊!
她倏地轉過身來……
「是你!」
「是你!」
看樣子兩個人都十分驚訝會在此遇到對方,不過,臉色都不怎麼好就是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瑤瑛不悅地瞪著他瞧。
「我人住在這,當然會在這裡出現,倒是你擅闖私人土地……」
「我才沒有擅闖,我可是有身份證明的……」急於澄清自身清白的瑤瑛,慢半拍的注意到雷奈話中所含的訊息。「咦?你說你也住在『樂音坊』?」
「『也』?請問你什麼時候住過這兒了?」雷奈好奇地反問她了。
見到雷奈一臉不信任的眼神,瑤瑛當然是氣不過了,想也不想地就由袋中掏出那封「樂音坊主人」寄給她的信。
「吶,就是這個。」高高地仰起頭,瑤瑛給雷奈一個「不信?你看吧!」的表情。
端詳著手中的信件,在信封上印著的高音譜記號臘印,以及淡藍色壓花信紙上「樂音坊主人」的署名,在在都證實了眼前這位女人所說的話不假。
「天!居然有這種鳥事。」
這凶爆的女人竟是他們的新管事!
「樂音坊主人」這次是怎麼挑人選的,該不會是從那一堆申請函中大摸彩隨便抽一個人出來的吧?
雷奈一臉不可置信的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小女人。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瑤瑛氣不過他那瞧不起人的模樣。
「天殺的!看來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了。」他沒有回答她,逕自歎起氣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吧!」瑤瑛也不甘勢弱的堵了回去。
只要一想到未來必須和她天天見面的情景,雷奈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彷彿看見了一場場驚天動地的戰爭,將會在不久後一幕幕的上演。
恨恨地瞪向了身旁的瑤瑛,雷奈百般不情願地拿鑰匙開門,與瑤瑛兩人鬥嘴不斷,直到入了「樂音坊」主屋大門都未有任何消滅的情況,也讓屋內其餘幾位音樂家著著實實地傻了眼。
此後的「樂音坊」,就又添加了一股新的活力,和更濃厚的火藥昧兒了。
第二章
三個月後
一個平靜和諧的入秋早晨——
座落於「音樂之都」維也納近郊的「樂音坊」在這樣寧靜清爽、朝陽映照的美好早晨,更顯出其百年老屋的典雅風格與獨特氣息。
圍繞箸石磚攀爬的古籐未因早秋的涼意而凋零,「樂音坊」四周的樹木雖有少許落葉,卻依然十分茂盛,鳥兒群聚其上啁啾不停,為寧靜平和的早晨帶來幾分活力生氣。
如此悠閒安逸的景象正符合了歐洲生活的恬適,一切都是那麼的淡然,一切皆是那麼的平和、與世無爭,令人不覺心神嚮往,渴望在這一方清淨天地中求得心靈的洗禮。
「樂音坊」的早晨、一日的起始,過去一向是在這般如詩如畫的祥和意境中展開。
也許有人會覺得奇怪,為什麼要說是「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