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呆著,無言。
「結果如何給我個電話,記住我的電話號碼,我會一直等你!」
「琪莉!」但她已掛上電話,文瑞瞪了若夢一眼,他不甘心,不服氣,一定要找個醫生給她檢查,馮醫生,那是她媽媽的醫生,這個人可以信賴,他又盯了若夢一眼:「走,去看醫生!」
文瑞好擔心,一邊開車,忍不住問:「你到底找琪莉說了些什麼話?」
「告訴她我懷孕了。文瑞,你不要生氣,我不是來破壞你和琪莉的婚事,我不要名份,只要讓我留下來,做褓姆、做管家都可以,我只要見到孩子,孩子不必叫我媽,當我傭人都可以!」
到診所,馮醫生替若夢詳細檢查,她對文瑞說,「沈小姐的確懷孕,一個多月,那張報告書是正確的。你不是和琪莉結婚了嗎?怎麼又和這沈……」
「馮醫生,她這個時候墮胎應該沒有危險?\"
「是的!不過她身體太弱,不能墮胎……喂!文瑞,你先別走,聽我說……唉!這年輕人!」
文瑞一回家,馬上打電話給琪莉。
「琪莉,她……真的懷孕了,是孽種。」
「唉!那你聽著,我和你,完了。」
「不,琪莉,千方不要,若夢表明態度,她把孩子讓下來交給你,她不會爭名份,我也不會給她任何名份。」
「她大量,我不介意。但,我不能忍受兩個女人爭一個男人。兩女一男在一間屋子裡。你和她有共同的孩子,我和你之間,甚麼都沒有。算了!正如你說的,這是緣份,好好待她……」
「琪莉,你在哪兒?你不要離開我!」文瑞發急大叫,「我要你,孩子我可以不要的!你回來吧,啊!」
「我會離開香港,不要找我,全世界沒有人會知道我在哪兒,我當然不會告訴爸爸,也不會讓艾雲飛知道,你找我是白費心機,再見!」
「喂!琪莉,琪莉,不要……啊!不要……」對方已掛了線,文瑞捧著電話筒哭叫起來,「琪莉,我只要你……」
若夢跪在文瑞的身邊,她為琪莉傷心,為文瑞傷心,為自己難過,兩個人各自在哭泣。
孔太太和馮醫生趕來,文瑞看見母親,挨進母親杯裡:「琪莉不要我了!」
馮醫生把若夢扶起,她怎也不肯。
「噓!安靜點!」孔太太抱住兒子的頭,「別激動,馮醫生告訴我,你要帶那位小姐墮胎,我嚇得馬上趕來。我們孔家是積善之家,絕不能做這種殘忍的事!」
「媽!」文瑞突然站起來,『我要去找琪莉!」
最後,孔太太把若夢帶回家。
文瑞到處找,打電話給卓天威,卓天威反問他女兒好不好。向艾雲飛打聽:「她沒有打電話給我,只打電話給我的女秘書,她說要出門,她快要結婚了,還去哪兒?」
毫無結果,文瑞跑足一個星期,這天他回來,實在筋疲力竭,動都不想動。
若夢又在他腳下:「你天天下跪,到底想怎樣?」
「請你收容我和孩子。」她眼淚汪汪地望住文瑞。
她天天求,看見他就下跪,文瑞又不是鐵石心腸,他也很同情若筍,但他心裡仍然想著琪莉;「我收留你,琪莉就不會回來!」
「你知道她的性格,她要走,就不會讓你找到,」若夢以退為進,「我生下孩子,馬上去找琪莉回來,她要我走,我馬上走。瑞,求求你,讓我留下,讓孩子有個家,有個爸爸!」
「文瑞,若夢有了孔家骨肉,就是孔家的人。」孔太太走了出來,「她天天跪在地上,很危險的,萬一小產怎麼辦?」
「好吧!」文瑞很煩,手一擺,「讓她留下,起來!」
「婚禮早就籌備好,婚紗改窄一點就行,幸好請柬未發出去,即印即發,就照原訂計劃舉行婚禮!」孔太太只認孫子不認人。若夢快要替孔家添孫子呀!
「不行,婚禮是我和琪莉的。」
「太太,不用什麼婚禮,我只要能留下,孩子能姓孔,我就感恩了,我不要什麼名份。」若夢馬上說。
「你們年輕人或許不計較名份這一套。但是,連個婚禮儀式也沒有,將來偷偷摸摸生孩子,那我的孫子豈不是變為私生子?你們為人父母,不為自己,也該為下一代設想,不能那麼自私!」
文瑞啞然無語,母親說話有理,若夢懷的是自己的骨肉,怎忍心她一輩子見不得人?
「為了孩子,就舉行婚禮,度蜜月就不用了,」若夢啜嚅著:「不要驚動政府,不用註冊,將來文瑞不要我,或琪莉回來,簽個字就可以分手,也不用等三年五年,這樣是不是很方便。」
「文瑞,你聽聽,若夢完全為你著想,一點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利益,你還好聲思拒絕?」
「我不管!」文瑞心煩,琪莉人又不見,沒了主意。
「不管不行呀!」孔太太說,「你又讓若夢跪天亮?還是跪到孩子出世?」
「起來吧?!」
「你木答應,」若夢怯怯的,「我不敢起來。」
「好……好!一切如你所願,你勝利了。」
結果,還是先登記注了冊,因為教堂堅決不肯讓未辦結婚登記的人舉行婚禮,而伴娘、伴郎、花童都找好了,也請了親友觀禮,不能臨時取消。
艾雲飛堅決不肯做伴郎。
他想找文瑞算帳,因為他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但是,為什麼琪莉事前失蹤?那不是她主動放棄嗎?若這樣他怎能怪文瑞?
沈若夢把白己關在化妝間裡,高聲歡呼三聲。
夢想實現了,夢想實現了。. 她有一個盛大的婚禮,一套華麗的婚紗,挽著個白馬王子禮成走出教堂。
教堂的鐘聲、唱詩聲、親友的祝福笑聲……多熱鬧。
五彩繽紛的小紙花,五光十色的幸福米,落在她雪白的婚紗上,落在她的臉上。
經過休息調養,若夢容光煥發,明艷照人。
她笑,酒渦更深,笑容更美。
最初,文瑞是木然的,孔太太用眼神一次又一次地哀求他。於是,他咧開了嘴唇,笑一點點,再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