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到飯店去等人了。」子京一旁提醒道。「如果您想通知王先生,就必須現在作決定。」
望著電話,王太太搖了搖頭,「不,我說不出口……不管如何,他都會生氣。現在問題沒解決前說出來……他只會為我做傻事而已。不,我要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
她站起身,「我們走吧,黎先生。」
黎迅羽負責保護王太太到飯店中,以防萬一那人對王太太做任何不利的行動。另外,子京則負責追蹤器的訊號部分,帶著筆記型電腦埋伏在另一台車子上,好隨時掌握動態。三方配合下,整個計劃終於開始行動了。
十一點整,飯店大廳。
王太太一個人獨坐在咖啡廳中,一個靠窗正好有棕櫚樹遮擋的角落——也是對方所指定的地點,離約定的十一點十分尚有點時間,王太太點了杯咖啡,沉思地坐著。
由於咖啡廳內還沒有到午餐的時刻,幾乎沒有什麼人影。黎迅羽戴著墨鏡與隱藏式的通話器,隨時可和飯店外守在車內的子京通訊。
「聽得到嗎?子京。」
「嗯,很清楚。追蹤器的訊號也很清楚,你那邊的情形呢?」
「對方還沒有到,一切都很平靜。」
「知道了,那麼情況有變的話,隨時聯絡。」
「嗯……還有,忘了說一句話。我愛你!」
通訊器傳來短暫的停頓,黎迅羽猜得到她現在是滿臉通紅吧?「笨蛋,不要說多餘的話。我也……愛你啦!」
輕笑著。若是現在在她身邊,自己一定會忍不住給可愛的她一吻。
十一點七分的時候,一名身高約一百七十左右、普通身材的男子進入咖啡廳,黎迅羽透過墨鏡的邊緣,以眼角的餘光注意著對方的舉動。果然他一進門,就四處張望著,一面看著週遭,一面朝王太太的座位走去。
那傢伙終於出現了。黎迅羽立刻把現狀告訴了子京,並且要她隨時保持警戒,因為對方隨時都會拿走那些錢包括追蹤器。就在這之間,男子坐到了王太太的對面,兩人交談著幾句話。
服務生拿著菜單走過去,恰巧些微地遮擋住黎迅羽的視線。當他離開的時候,對方已經從王太太手中拿過那裝錢的皮包。他打開了皮包,像是在檢視裡面金錢的數目,幸好當初有設想到這一點,追蹤器已經特別縫進了皮包的裡層,不至於會被看出來。
對方點了點金額,抬起頭對著王太太說了些什麼,然後把一樣東西遞過去給她。王太太此時似乎有些生氣,怒目回對方幾句話。因為無法聽見他們的交談,黎迅羽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麼。只見那男人拿著皮包站起身,像是準備離開了。
「子京,注意了,對方要走出這裡了。」
「收到。」
由於黎迅羽的注意全心放在王太太與那傢伙的身上,壓根沒看到這時從咖啡廳門口走進來的那群人,當他看到的時候,那些人突然圍住了王太太與那傢伙的四周。
「慢著,事情有變!子京,帶著你的電腦過來!」
「什麼?」子京莫名其妙地從車子往飯店望去,「怎麼一回事?」
「不用問了,你進來就知道了!」
情況有變?莫非是行人來攪局?或是被對方察覺了嗎?子京馬上提起筆記型電腦,外車門、關車門,又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橫越馬路,當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進入咖啡廳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堆人在吵鬧著。黎迅羽站在王太太的身邊,對著另一名男子說話……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王先生!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子京微微地吃了一驚。
「美霞,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說話的是王先生,他似乎已經知道整件事,正對王太太說著。
「建國……我……本是故意要瞞你的。」
王先生轉頭對他帶來的人說:「這人就是勒索我太太的惡棍,麻煩你們了。若需要指證或是證據,我們這邊會配合。」
幾位看似刑警的人押住一名男子……子京猜測他應該就是勒索王太太的罪犯,就這樣子被押出了咖啡廳之外。
「很抱歉,王先生,我們並非故意要對你隱瞞。不過令夫人要求我們暫緩對你報告關於你委託的案子的事,然後請我們協助幫忙逮捕那傢伙。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會把這整件事告訴你。請相信令夫人並非惡意隱瞞……」
「夠了,黎先生。」王先生搖搖頭說,「這已經是我與我妻子的私事了。我是從一位朋友的口中,知道了美霞被勒索的事,然後才發現司機這幾天都載她到你們事務所。我猜到她大概委託你們幫她解決這件事,所以今天才會帶著幾位我熟識的警界朋友來幫忙。至於你們的酬勞,我明天就會匯進賬戶裡,委託的事……連同我妻子的部分……多謝你們的幫忙。」
這種間接的客氣話,意思就是「現在已經沒有你們的事了」。
「可是……令夫人她……」
王先生轉回頭去對著自己那萬分悔恨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的妻子,「美霞!」他喚著她。
當妻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王先生突然以不十分用力的手勁打了她一巴掌。
子京訝異極了,當然黎迅羽也是,他們立刻就想到該把這對夫妻隔開,這是緊接著,王先生卻緊抱住那被他打了一巴掌後愣住的妻子。
「你讓我擔心死了,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遇到這種事,寧願自己一個人苦惱也不告訴我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們夫妻多少年了,你難道不相信我能幫你解決問題嗎?」
「建國……建國……」抱著先生的臂彎,王太太終於哭了出來。
「你怎麼那麼傻,被人騙了就該找我呀!我……我是不會說話的人沒錯……可是我朋友那麼多,總可以找到一兩個幫忙的人。你自己一個人面對那種惡棍,想到你不知被他勒索多少次,又遇到過什麼危險的情況,我簡直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