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吻你,可是你也別誘惑我啊!」他歎息著。
「我?誘惑?」他在說什麼?自己的意識中似乎隔了一層薄紗,現實與夢的分界線變得模糊不清。
艾昕的長指勾勒著她鮮艷欲滴的紅唇。「你在誘惑我。用你水汪汪的大眼與紅嫩嫩的唇。我想你喝醉了。」
是啊!她似乎是醉了,不到幾個鐘頭前,她還在懷疑這個男人有何居心,現在卻覺得他的「居心」也是她想要的。她覺得自己既大膽又膽怯,想做點什麼,卻又不敢跨出那一步,一個身體內似乎有兩個不同的人存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了!
「我成功還是失敗了?」
「很成功……太成功了……」艾昕嘎啞地笑了。
隨著輕笑聲,一個溫軟的東西擦過了明明的嘴上,輕得有如羽毛撫刷而過,若有似無的反而催起更多的渴望,明明不知不覺地仰起臉捕捉住那即將抽身離去的雙唇,緊緊地吸住它們。
比想像中來得柔軟的唇瓣呼應似的吻住她。
第三章
這絕對稱不上是聰明的舉止。
她腦子是知道的,身子卻不聽使喚。
誰叫他親吻起來的感覺是那麼舒服,舒服得讓人捨不得放手。他們的雙唇無比契合,彷彿連呼吸都配合得恰到好處,不管是轉換哪個角度,他的舌尖總能尋挑出令她暈眩的敏感處。
也許是酒精作祟吧,此刻她不顧一切,只想要一直沉醉在這份美好的感覺中。
「明明,我們不能再繼續親吻下去了。」
「嗯。」她舔著他的唇角。
「明明,我是說真的。」捧著她的臉頰,他笑著說。「所以別再惡作劇了。」
「好。」她點頭,卻意猶未盡地盯著他的唇說:「最後一次,再吻一次就好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唉,你真是,為什麼一喝醉就變得這麼坦白!這實在很狡猾你知道嗎?等你酒醒了,一定會把這一切都給忘了的!假如你希望我吻你,就在自己清醒的時候做這種要求,我絕對樂意配合。」
「不行嗎?」她因為喝酒而發熱的臉頰搭上座又祈求的小動物眼睛,散發出凡人無法擋的強烈光線,索取眾人的憐愛。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他掐掐她的鼻尖說。「不要繼續挑戰我的紳士風度,我不會佔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的便宜,而且,萬一我佔了你的便宜,你以後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她充耳不聞,只顧嘟著嘴要求他的吻。無可奈何地,艾昕只有再一次輕輕地覆蓋住她的雙唇,有著濃濃酒精味道的雙唇,像一座發熱的小電廠,僻哩啪啦作響的電流寵罩住他們,再這樣吻下去恐怕連他都要跟著一起醉了。
故意忽視她欲罷不能頻頻要求的舌尖,艾昕以驚人的意志力結束這個小吻。「好了,吻也吻了,乖乖聽話,我們回家了。」
「你真好,不佔我便宜。」她含糊地說著,打了個酒嗝。
「我只是討厭隔天早上起來,被女人哭訴說我佔了她的便宜而已。」艾昕摟著她的身子,試圖把她扶回自己的座位上。
他們坐在車子中,場景是他打算送這位爛醉如泥的失意小可愛回家。一個對男人來說非常需要有道德勇氣才能完成的挑戰。面對著她簡直是在誘惑他犯罪的撩人醉態,讓他心中的天秤不斷地在擺盪著。
艾昕料想不到她是如此不勝酒力,自己原本不過是打算放鬆一下她的心情,讓她不再對自己存有敵意,或許是太成功了,眼前的她不但連敵意都沒有,恐怕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現在,告訴我該送你回哪裡去?」重新啟動車子,他問著身旁幾乎進入半睡眠狀態的女子。
「嗯……我不知道,都可以,只要是沒有煩人的噩夢的地方。」
「明明,你這不算回答喔!」
可惜她已經聽不到他的調侃,發出了甜美的鼾聲,正式進入睡眠狀態。
「明明?」
搖搖她的肩膀,還是得不到半點回答。
艾昕歎口大氣。這下可好,他連她住哪裡都不知道,雖然要查出她的地址並不難,一通電話就可以辦到,可是麻煩的事在後頭,這樣子她就會知道自己手邊有她一切的資料,驕傲如她絕不會原諒自己侵犯她的隱私吧?到時候別說辯解的機會沒有,被宣判為預謀犯罪者的機會更是百分之兩百。
「喂喂,姑娘,你還不瞭解自己身處多麼危險的情況嗎?倘若我不是正人君子,一定不會放過這種大好機會。」小聲地在她耳邊抱怨一句。
「呼……呼……」當事者以鼾聲回答他。
「更正。我的確不是正人君子,明明。」他掐掐她的小臉頰。「我決定不要放過你了,誰叫你把自己交給了我。」
「我……還要……喝……」說著夢話的她,牛頭不對馬嘴地說。
「就這麼決定了。我要以違反愛情遊戲規則為由,將你收押!」
男人微笑著,腦海中已經計劃好,如何小小懲罰一下這名自投羅網的傲慢淑女,明天早上可有好戲看了。
*** *** ***
咚、咚、咚的聲響傳進耳中,像鐵釘一樣地敲打著腦袋,明明縮起眉頭,移動自己沉重的手腳,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啊?誰在一大清早便擾人清夢,真是——吵死人了!
終於忍受不住,明明推開被單,打算臭罵一頓那個製造聲響的笨蛋,卻沒想到睜開雙眼後迎接她的卻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與房間佈置。陌生的雙人床上,還躺著另一個人!
「啊……」正要放聲尖叫的她,連忙把聲音吞回肚子裡。艾……艾昕!為什麼他會和自己同睡在一張床上!
嚇得心臟都快從口中跳出的明明,緊張地瞪著男人在睡眠中顯得有些稚氣的俊臉,少了那副眼鏡,頭髮微亂的睡美男渾然不知世事的,趴臥在枕頭海中睡得好沉、好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