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怎麼樣了?」厲拓和朗日同時開口。
「她只要在加護病房觀察七十二小時,七十二小時之後,如果沒事就可以轉到一般病房了。由於她腦中的腫瘤也一併在手術中除去,所以,她的視神經也會恢復功能,總而言之,這是一次很成功的手術。」
「真的!」厲拓總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塊,他幾乎忍不住想對上天說聲謝謝。
「我就說不會有事的吧!倒是你現在可以去處理你肩上的傷了吧!」現在知道繁星沒事了,羅亦焱比較擔心的,反而是厲拓肩上的傷和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星兒沒事了、沒事了……」
一旦知道繁星平安後,厲拓身上的力氣頓時消散,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向前倒了下去。
朗日剛剛一直擔心著繁星的安危,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厲拓肩上的大片血跡,直到他就這樣直直地倒向了羅亦焱,她才發現了這個事實。
「他……」
「他非要等到知道繁星的消息才肯離開,要是這手術再久一點,他大概會這樣流血流到死吧!」羅亦焱回答了她未出口的疑問。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朗日這時再也無法掩飾她的驚異。這個男人為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
羅亦焱小心地把厲拓放上了擔架,露出他少有的正經臉孔,搖搖頭說:「他只是一個真心愛著繁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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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望著窗外的片片白雲在湛藍的天空飄過,天氣晴朗得令人難以逼視。
她將眼光由窗外調回,想著她住院也有一段時間了,以她復元的進度,相信再過不久,她就能夠活蹦亂跳了。
在住院的這一段期間,她又再一次地印證了自己是個幸福的女孩,因為她有著最疼她的姐姐們,雖然她們也曾針對她隨便找了個男人訂下交易的這件事訓了她一頓,但是,她知道這只是因為她們實在太愛她了。
當然,還有厲拓。
自從她轉入普通病房後,他天天都會帶著一個盆栽來看她,這滿室綠油油的一片,幾乎全都是他的傑作。
只是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明明是一樣的溫柔,用深情來呵護她,但是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他的心中有著一個結,而那個結讓他似乎有些保留?
那應該不是和厲爺爺有關的事,因為經由這些天和厲拓的談話,她知道他已經搬回了厲家武館的大宅,而且在和厲爺爺談過後,他也解開了那個長久存在他心中的心結。照道理說,應該沒有什麼事會讓他這個樣子才對。
「在想什麼?」厲拓由外面走了進來,手上捧著一盆開著粉色花朵的風信子。
他一進病房,就看到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咬著下唇,她臉上的表情讓他心中不覺一跳,揪著他的恐懼又不期然地浮上了心頭。
「你確定你還要我嗎?」她深吸了一口氣後問,這是她惟一可以想到的理由。
或許是他終於受不了她所帶來的麻煩,或許他當初說愛她只是同情或是基於責任感,更或許他的保留只是因為他的溫柔讓他說不出分手的話。
她不知道,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她到底會做什麼樣的選擇。但是與其讓她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倒不如一次問個清楚。
「你對我的感情改變了嗎?」他的口氣是小心翼翼的。
繁星聽出了他話中的擔憂,她驚訝地張大了眼:「怎麼可能!」她連忙否認。
她的話讓厲拓吐出了憋在胸口的氣:「那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
「你怎麼會這樣覺得?」厲拓皺起了眉頭。
「如果不是我的莽撞,這次的事就不會發生了,而且我害怕你是因為同情我才……」
反正話都說了,她乾脆就把存在她心中的疑問一次問完。
「同情?!」厲拓張大了眼睛,「你怎麼會這樣以為!」
他的心幾乎是為她而跳,她卻感受不到他的愛,以為他對她只是同情,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愛他嗎?
「如果不是,那存在你心中的保留是什麼?」
「我……」厲拓露出了一個苦笑。他早該知道他的星兒是個敏感的女孩,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
他將手中的風信子放下,然後走到了繁星的床邊,伸出手輕輕地撥著她從紗布下露出的新生的發:「當你被鉗制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能做,不但沒有保護你,反而要你替我擋下那兩顆子彈,我是不是很沒用?」
每一思及此,他對自己的厭惡之情就油然而生,他覺得這樣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像繁星這樣好的女孩,可是,他卻又無法說服自己放手。
「你才不是沒用!」繁星伸出手抓住厲拓的手,「我不許你這樣說,對我來說,你永遠是最好的,你再說這種話,就是在藐視我的眼光,這很侮辱人的。」
繁星的話讓厲拓既感動又好笑:「為什麼你總是能說出我最想聽到的話呢?為什麼你總是幾句話就能安撫我的心呢?你想教我連一絲絲不愛你都不可能嗎?」
「當然!誰教我是這麼深愛著你,自然也得把你一起拖下水囉!」繁星淘氣地吐了吐舌頭。一切的事情都講明白了後,她的心情也跟著開朗了起來。
「我何德何能,竟能在這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你?」
厲拓握起她的手輕吻著,這吻中包含深切的感動和訴說不盡的情意。
望著厲拓深情的舉動,繁星露出一個帶著羞怯和幸福的甜笑:「不是你找到我的,我可是自己送上門的喲!」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