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廚房、房間和書房,他都沒有見著樓盼盼,於是他走到客廳,也只看見大哥坐在沙發椅上喝酒,他禁不住的問:「大哥,你有看見樓盼盼嗎?」怪了,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齊紹桓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窗外,然後又灌了一大杯酒,好似心情很煩躁似的。
齊紹權好奇的走到窗前,想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惹得他大哥如此怪異,只見樓盼盼消瘦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直打哆嗦,但卻絲毫沒有放下掃除用具,進來屋內暖暖身子的舉動,他不可思議的罵著,「這笨女人在幹麼?外面只有八度而已,閒著沒事跑出去做什麼?嫌命不夠長嗎?真是白癡得可以。」
齊紹權依著窗子看著樓盼盼略微緩慢的動作,雖然悵不得想立刻把她拉進屋來,但又想到她昨天教訓他的情景,不免也想給她些教訓才是。忽的,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惹得他不自覺的緊抓著藍色的窗簾。
「笨蛋!小心一點,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可以摔啊。」實在受不了,齊紹權跑了出去,直衝到樓盼盼的面前。
這時,齊紹桓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一切。她似乎和紹權在爭執,而紹權似乎很生氣的說些難聽話,最後則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掃除用具,邊罵邊掃的幫著她,一點也不顧她想拿回掃除用具的手。
齊紹桓迷惑的看著窗外那張漂亮卻失去血色的臉龐,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求他?非要在這寒冷的天氣裡折騰自己的身體,她難道就不能聰明些,為自己好好的著想嗎?
齊紹桓心中泛滿了疼痛的感覺,他幾乎要投降,尤其每當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體和愈來愈疲倦的面容,就不自覺的攪痛了他的心,有多少次他想像紹權一樣去阻止她的勞動,可是強烈的男性自尊卻不容許他去幫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只能無情的任由勞動來削弱她的身子,卻假裝自己看不到。
其實真能假裝看不到嗎?齊紹桓不禁苦笑,她美麗的身影早烙印在他的心底,就算他的無情可以偽裝得很好,但她只要掉一滴淚、蹙一下眉,這些偽裝全都會瓦解,令他情不自禁的想抱抱她、保護她。
然而事實上,他卻是不斷的傷害她,想讓她早些露出她的本性,但,兩個月過去了,她始終都是一點怨言也沒有,不禁讓他懷疑,究竟是她的功力太好,還是他根本就誤會了她?他真的迷惘、真的困擾,又無法就此甩在一旁不去理會。唉!
看著窗外,紹權已脫下外套套在樓盼盼的身上,不顧她的拒絕即拉著她的手往屋內走來,這舉動看在齊紹桓眼中幾乎要抓狂,紹權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如此關心的?剛才沒發現到,是因為他並沒有特別注意紹權的行為,但,為什麼……
「你再囉嗦看看,信不信我賞你一拳!」齊紹權威脅的語氣出現在門口,他強迫性的把樓盼盼拉進屋內,用手指指著她欲說話的小嘴。「媽的,你最好閉嘴,你知不知道外面冷得要死?」
「我知道,但……」
「但什麼?害我陪你吹冷風,我要是感冒了,你就得負責。」齊紹權生氣的說。這笨女人的手冷得像冰,還囉哩巴嗦一堆,真是笨!
瞧他們兩人根本就漠視他的存在,齊紹桓不禁怒火中燒,雖說樓盼盼長紹權幾歲,但在外貌上她和紹權卻是相當契合,一樣的年輕,站在一起活像一對親密的男女朋友。齊紹桓咬著牙,冷著聲打斷他們。「你們說完了沒?」
樓盼盼這才注意到齊紹桓,她下意識迴避他的眼神,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醜樣子。
但看在齊紹桓眼中,他的迴避分明代表了心虛,這更增添他的怒意。
「大哥,你管管她,我要上樓了。」齊紹權遲頓的沒發現異狀,只想上樓暖和自己的身子。
待齊紹權走後,齊紹桓走到樓盼盼面前,強迫的執起她小巧的下巴,警告著,「別碰我弟弟,你別想勾引他。」
「我沒有。」樓盼盼急切的否認,她不敢相信齊紹桓竟會如此誤會她。
「沒有嗎?那他為何會對你這麼好?他一向都不管事的,絕對沒理由去幫你,他為何要幫你?」齊紹桓的口氣不像保護自己的弟弟,反倒像個吃醋的丈夫質詢著紅杏出牆的老婆。
「我不知道,但我和紹權沒什麼,他比我小……」樓盼盼的話被攫斷。
「小又如何?有人規定不能跟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交往嗎?我警告你,千萬別動紹權的主意,你配不上他,也配不上齊家,你只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什麼也不配。」齊紹桓所有的怒氣爆發了出來,口不擇言的吼著。
她蒼白的臉有難堪、有傷心,還有著從未有的一絲恨意。「我是不配,我也沒想過一定要配得上,對不起,齊先生,如果今天的事令你不悅的話,那我以後一定會離紹權遠一點。」樓盼盼真的感到灰心。
「還不夠,這樣還不夠!」齊紹桓瘋了似的搖著頭,「不會夠的,樓盼盼,我真恨你!」他像個受傷的野獸逃離現場,就怕瓦解在她帶淚的眼中。
她跪坐在地上,絕望的流著淚。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恨她?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事呀!
樓盼盼低低切切的啜泣聲,在寒冷無情的黑夜迴盪,孤單得找不著可以依靠的暖燈,只能任自己沉落於黑暗中。
一夜無眠的齊紹桓,一早就接到高擎的電話,硬要他帶著樓盼盼去參加一個商宴,不勝其煩的他隨口就答應了。掛了電話之後,惱人的頭疼令他的心情不佳,自然的想找個人牽怒,於是他找上了她,誰要她是那個害他失眠又頭痛的人。
用力的敲著她的房門,有些納悶她是否仍在房中,因為她一向早起,而現在都十點了,也許她已經下樓去了。
正當他放棄敲門而想下樓尋找她時,房門開了,她披著一件毛衣,輕輕的靠在門板上,臉色相當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