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今天歎氣的次數比妳之前的二十六年還要多,妳不累嗎?」藍君紗大剌剌的往她的辦公桌上一坐。
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馬上打起精神裝模作樣,可是今天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妳一直躲在我身後偷聽嗎?」
「什麼偷聽,我很正大光明,是妳自己沒注意到我。」她原本就是那種沒辦法久坐的人,最少一個小時要起來走動一次,不知不覺就晃到她這裡,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又不是第一次。
「對不起,是我誤會妳了。」
傾身向前,藍君紗煞有其事的打量著她,「妳最近真的非常奇怪,動不動就咳聲歎氣,這一點也不像妳。」
「我……妳不是一直很好奇嗎?妳想聽嗎?」
眨了眨眼睛,她不敢相信的張大嘴巴。
見狀,言沁歡好笑的搖搖頭,「妳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當我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找妳嗎?」
「對對對,我們是好朋友。」雙手撐著桌面,藍君紗往前一跳兩腳著地,她繞過辦公桌拉起她,「我的辦公室比較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幾分鐘後,在咖啡香的圍繞下,藍君紗聽著言沁歡的故事--最初的相遇,再一次的重逢,執著堅定的追逐……真是太浪漫了!
「不敢相信,這麼好康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妳身上!」她羨慕得快流口水了。
「我爸恐怕不會這麼說。」瞧她那副樣子,言沁歡不自覺的笑了,紗紗就是這麼直率可愛的人。
「我不懂,妳幹麼那麼緊張言伯,他會反對嗎?」
「我爸會讓我嫁給外國人嗎?」
「這個嘛……言伯就妳這麼一個女兒,他捨不得讓妳嫁到那麼遠的地方,這是人之常情,可是為了妳的幸福,他也只能忍痛嘍!」
「如果事情如妳所說,那我就沒什麼好煩惱。」
「哎呀!如果言伯知道那個男人有多愛妳,他一定會答應的。」
「如果相愛就可以在一起,這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悲劇。」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父親的想法,又如何向紗紗解釋父親對她的要求?有時候她也會想,捍衛藍家會比女兒的幸福還重要嗎?
「言伯又不是那種不明理的父親。」言伯只是規矩很多,對他來說,他是生活在別人的屋簷下,當然處處拘謹。
「我爸不是不明理,他只是……算了,也許妳說得對,他終究會答應。」可是任誰都聽得出來,她一點也不相信事情會這麼順利。
「如果妳真的那麼擔心,這樣子好了,我來安排時間,妳帶他回來給大夥兒認識,如果我媽咪說好,我保證妳爸不會有意見。」
「這倒是個主意。」曾經,她懷疑父親暗戀著藍姨,藍姨只要開口表示意見,他就不會再有意見,他對藍姨總是特別溫柔,可是再觀察仔細一點,她又感覺不到一絲絲曖昧之情,倒像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惜。
眼珠子一轉,藍君紗建議道:「我看明天好了,速戰速決。」
「太快了。」
「拖拖拉拉太痛苦了,還是速戰速決乾脆。」
是啊,拖延不過是讓日子變得難熬,「可是,明天大夥兒都在嗎?」
「我媽沒問題,言伯也不會有問題,我爸呢……百分之百有交際應酬。」後面這句話,藍君紗幾乎是從牙縫中迸出來。
「妳還是先跟藍伯伯敲好時間。」
「我看,我們不用考慮他了,他根本不像我們家的一分子。」
「妳怎麼可以這麼說?」
做了一個鬼臉,藍君紗沒好氣的道:「本來就是,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丈夫,也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我們家有他沒他都一樣。」
「妳不要這麼任性,妳要體諒藍伯伯的辛苦。」
「他哪裡辛苦?交際應酬正合他的意,他每天都樂得很。」
「我已經很煩了,我們別再為這件事情爭論不休好嗎?」
甩了甩手,藍君紗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好啦好啦,我再跟他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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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藍君紗還來不及採取行動,亞德曼已經直接走進藍家拜見言管家,而且開門見山就直接道出來意。
「你說什麼?」言管家此刻所受到的驚嚇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青天霹靂,他當然知道女兒總有一天會談戀愛結婚,但不是這麼快,也不應該跟一個外國人。
「我想請伯父把女兒嫁給我。」雖然亞德曼的中文算得上標準,不過聽起來還是有點彆扭,尤其傳進言管家耳中更是不對勁。
搖著頭,言管家試著從這當中找出錯誤的環節,「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我要娶的人是言沁歡,我不可能搞錯對象。」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女兒叫言沁歡,你一定搞錯對象了。」越說越激動,他的堅信正在動搖中。
「我親自送她回來過,我很確定她就住在這裡。」
再也無法狡辯了,這可不得了,言管家哪顧得了什麼禮教,怒吼的嗓門驚天動地的大開,「你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要把女兒嫁給你?」
完全不受影響,亞德曼慢條斯理的應道:「我剛剛已經向伯父介紹過了,我叫亞德曼·費蒙裡歐,來自法國,我愛你的女兒。」
「你愛我的女兒那是你的事,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基本上,這是跟伯父無關,可是禮貌上,我應該徵求你的同意。」
越聽越火,言管家氣得一張臉紅通通的,「我不答應。」
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答案不在他的預料當中,「伯父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我的女兒就是不嫁給你這個外國人。」
「伯父,你的女兒已經答應要嫁給我這個外國人。」他不是示威,他是要他看清楚真相,這是既定的事實。
「她會聽我的話,你這個外國人給我滾回去!」
顯然失去耐性了,亞德曼懊惱的道:「伯父,可以請你講點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