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蠟油?!
不!她不要!
顧不了自己的抗拒,又會引發祁霨多大的怒氣,驚嚇過度的宋語莘,轉身就要走人,卻撞入一副堅實的胸膛——
昏昏沉沉的宋語莘重心不穩,跌趴在祁霨身上,撞疼了俏挺的鼻子,還來不及呼疼,祁霨一句話讓她全身寒毛直豎。
「這麼迫不及待?」他嘴角輕勾,接收了軟玉溫香。
現在的宋語莘不僅頭昏腦脹,而且還全身血液亂竄。
「我……沒……我……」
祁霨摟住她的肩,把她帶到套房內的小型吧檯邊。「坐下。」
「呃?」坐下?被推到吧檯前的宋語莘,不明白祁霨的用意。
「吃。」他命令。
順著他的眼光,宋語莘在看到吧檯上精緻的排餐後,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間還有廚師下廚?」而且,還不是處應了事的簡餐,從餐前的濃湯、沙拉,到牛排之類的主餐,再到飯後甜點、水果一應俱全,都已經半夜了呀?
「我一句話,沒有什麼不可能。」這就是祁霨。
「勞民傷財!」她暗地裡回嘴。
「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撐起一抹微笑。
「快吃,吃完之後——」
祁霨還沒說完,宋語莘撲上椅子,抓起刀叉猛切牛排送入口中,打斷祁霨未竟的話。
「有兩份,你也吃呀,很好吃耶!」邊吃邊想辦法脫逃吧……
宋語莘雖然這樣想,額際卻開始泛疼,什麼也想不出來。
看著她努力切牛排的樣子,祁霨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制止的心動,進駐地的胸臆,還沒吃晚餐的他,竟然看著她吃就覺得飽了……
沒錯,整晚他只記得找她,忘了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下腹。
「唔……」
突然,宋語莘捂著嘴呻吟,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祁霨迅速從椅上起身,來到她身邊。
「怎麼了?」他的聲音顯得有點著急。
「我想吐……」模糊的聲音,自她捂著嘴的指縫間傳出來。
祁霨二話不說,馬上抱起她飛快奔進偌大的浴室——
一整晚沒有時間進食的宋語莘,吐出來的幾乎是酒和胃液。
吐完之後,她發軟地靠在身後的祁霨身上,她不想在祁霨面前表現軟弱,卻無力控制,任祁霨將她抱出浴室、來到圓床上。
她為何要這麼拚命工作?是誰逼她喝酒?另有他人,或是她自己?
祁霨原想問清楚心中的疑惑,卻在看見她緊閉的雙眼和深蹙的眉尖時,他選擇把疑惑吞回肚裡。
「我叫服務生送解酒茶上來。」
「不用了……」總要習慣的。宋語莘難受地把頭埋入柔軟蓬鬆的枕頭中,聲音愈來愈小。
祁霨還是決定打電話,替她叫客房服務。
叩叩——過了五分鐘,敲門聲響起。
「祁先生,您點的解酒茶。」是飯店服務生。
祁霨給了服務生小費,自己將托盤拿到床邊。
「喝瞭解酒茶會舒服一點。」
她沒有回應,呼吸不同於先前的急促,深沉和緩。
「宋語莘?」他輕拍她的小臉。
她睡著了。
祁霨將茶杯放置在床頭小桌上,看著她不太安穩的睡容,他思索了一下,然後坐到床邊,替她覆上被單,再佛開她頰邊的長髮,張開大掌,以拇指和中指,輕輕壓按著她額頭兩邊的太陽穴。
這個夜,有雙溫暖的大手,伴宋語莘度過難熬的宿醉。
她的夢裡,好像也有一雙專注的眼睛,凝視著她。
是誰的眼?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來不及看清楚,她又被一股力量,拉入熟悉的無盡黑暗中……
「爸……媽……不要、不能呼吸……救我……」雙眼緊閉的宋語莘,恐懼地低喊著、喘息著,雙手在半空中揮舞,又亂抓自己的臉、脖子、和被單,似乎被極度的恐懼糾纏。
祁霨鉗住她的雙手,等到她漸漸安穩下來想放開她時,他的手,反而被她牢牢抓住不放,像是想抓住身邊僅剩的溫度。
「只是噩夢,別怕。」不知不覺,他的溫柔只為她展現。
第七章
半趴在床上的人兒幽幽轉醒,臉蛋磨蹭舒服的枕頭幾下,惺忪的眼眨了眨,在溫暖的被單中伸了伸懶腰,小嘴打了一個呵欠,張成O字型。
「哈——」宋語莘定睛看清楚「枕頭」後,未完的呵欠,硬生生卡住。
「你醒了。」
「怎麼是你?!」
「不然你希望是誰?整晚抱著我,別說你把我當成別人。」祁霨的口氣有些醋意,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接下來,宋語莘看見自己半趴在祁霨身上、頭靠在他肩膀、手橫放在他腰間、左腿放在他的雙膝中、兩人還共用一床被單,她整個人才真正「驚醒」過來。
他們、他們居然……睡在一起?!
「你!啊——唔……」她的尖叫被他摀住,人也被他轉了個方向,從趴在他身上變成躺在他身下,雙手被他壓制在背後。
「一大早就高分貝伺候,你還真『熱情』!」他的眼神是一片慵懶,顯然也是睡醒沒多久,可是有些不悅。
「唔唔……」她依然放聲大叫,不過都成了支吾聲。
「你如果想維持這個姿勢,儘管叫,我不介意。」說著說著,祁霨乾脆讓兩人相貼更加緊密。
她不敢發出聲音了,拚命扭動想掙脫地。
「再動就馬上要你『補償』,聽清楚,這次不會只要『一點點』。」他低啞威脅。
祁霨的恐嚇生效,宋語莘不再掙扎,也注意到兩人昨夜的衣著,依然完整,只有些許凌亂,衣料並沒有擅離崗位。
他並沒有趁人之危……這項認知有如春風,吹皺了宋語莘一潭心湖。
心湖大亂的她別開眼,把眼光調向別處,不看向那雙直勾勾注視著她的深邃雙眸,會讓她誤以為溫柔的眼——
不是溫柔!根本不是!祁府只不過是個用這個借口,來玩弄她的冷血惡魔!
宋語莘不斷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提醒自己不要陷入祁霨設下的陷阱裡。
「把你工作地方的電話號碼給我。」祁霨滿意於她的柔順,放開鉗制,從床上拔身而起,整理自己的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