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郭靖海錯愕地看著江子麒眼中一閃而過的神情。什麼他不像他,他看他才更不像他咧,特別是那一閃而過的驚恐眼神,簡直教他完全無法相信又無從判斷。這世上還有令江子麒驚恐的事物嗎?不可能,別人驚恐他還差不多。不過現在江子麒更讓他備感驚恐和好奇。不過好奇歸好奇,現下他只想奪門而出,因為天曉得江子麒何時會像個地雷一觸即發,而他還未穿上防彈衣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炸個屍骨無存呀!
「呃,我發現你未來的弟媳婦和范桃花是同班同學兼好朋友。」郭靖海只有將自己的來意一五一十全盤說出,原本還想加加油或添點醋,此刻全沒了那心思。
「梁詠琪,那又如何?」江子麒暗鬆一口氣,可一顆心仍懸掛在范桃花身上。剛剛他走得太急,但郭靖海既然來此,相信她應該沒做出傻事來,再說他並未得逞……他苦澀地揚起嘴角,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竟強吻了她,還差點情不自禁地要了她,若非……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是這麼不堪一擊。
「梁詠琪認識你我,和總經理下個星期就休完年假回公司,她勢必會回到范桃花所租的公寓,到時你我的身份……」遊戲是為了江子麒而玩的,結果倒像是皇帝不急,急死他這個小大監;郭靖海禁不住挑了挑眉,開始有點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江子麒?還有,他明明是觀眾,怎麼演成了主角?劇情怎麼急轉直下,究竟是哪一個細節出了差錯?
「那已經無所謂了。若沒事,你可以出去了。」已失去資格的他,身份對他來說又有何差別?江子麒自嘲地一笑。現在的她恐怕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郭靖海卻可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擄獲她的心,這項認知,讓他揪痛了心。
「無所謂?!你真的無所謂嗎?」郭靖海難以置信地走上前。真的太奇怪了,江子麒的言行舉止無一處不怪,就連眉宇間都有抹哀傷的意味……哀傷?他一定是看錯了,根本一毫無理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然又如何?一個無聊的遊戲是該到此為止了。至於你……你想追范桃花,我是不反對,但我希望你別因此而延誤了工作,你該知道的,公司目前有許多棘手的case尚未定,你身為特別助理,總經理目前又在休假中……」他早該無所謂的,打從一開始,他就該對她的存在無所謂,偏偏他卻莫名地將她烙在心上。她只是一個小女孩,他怎會衍生情懷啊?!
「停!你在說什麼?」郭靖海皺眉截斷他的叨叨絮絮;一向話不多說的他,現在竟嘮叨個沒停,活像寡婦死了兒子似的。縱使不清楚原因,不過八成和范桃花脫離不了關係。說他要追范桃花?看來這應是問題癥結。難道他們之問發生了他不知道的情節嗎?
「我在說什麼,你心裡有數。總之我話說得很明白,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怎麼做的。」江子麒不在意地一聳肩,然後走回他的辦公桌。是的,工作才是他應該在意的對象,那個小女孩怎能和他的工作相提並論,他能遺忘她的,他一定能!
他會知道才怪!郭靖海心中直犯嘀咕,可瞧江子麒的模樣,事情似乎變得有點不可收拾。雖說他曾刺激江子麒說要追求范桃花,但那純粹是要喚起他的危機意識、繼而體認到自己的真心;結果他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反倒還有成人之美的意思,難道是他看錯了他對范桃花的感情?他從未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性像她這樣不同,可他若真有感覺,他又怎會說出這一番話?嘖,搞什麼?
「那我走了。」依然帶著笑容,郭靖海納悶地欲轉身離去。
「對了,齊籐正樹上個星期遇刺身亡,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江子麒叫住郭靖海,他差點忘記這件事。
齊籐正樹死了!郭靖海如遭電殛地震在原地,笑臉瞬間凍結,然後又大步朝大門走去。
見郭靖海不語,江子麒又說:
「置之不理可以嗎?」雖已事隔多年,但看來這仍是他心中的傷痛,一個無法遺忘的傷痛;他還以為他的傷口早已癒合,孰料他掩飾的功夫教人望塵莫及。可是血濃於水是永遠無法抹殺的天性與事實啊。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不得不停下腳步,郭靖海並未轉身。
「齊籐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宣告死亡,齊籐隆史能置之不理嗎?不,應該說第二順位繼承人能袖手旁觀嗎?」江子麒淡淡一笑。他因為工作,還真的是疏忽了很多事情。
「誰是齊籐隆史?齊籐隆史早在四年前就被家族除名。我是郭靖海,你不是今天才認識我吧?」轉過身,郭靖海戲謔地笑道。
「靖海,我當然不是今天才認識你,不過齊籐隆史這個名字可是你的代理秘書告訴我的,所以我才覺得好奇,一個人怎麼會有兩個名字呢?」不愧是郭靖海,這麼快就恢復他那副吊兒啷當的模樣,江子麒暗自激賞。不過情況發展到這種地步,相信齊籐家族定會找上門來,到時他不放人也不行;再說「傷口」不能始終放任不管,郭靖海是該正視自己身份問題的時候了。
「怎麼會?董事長不就有兩個名字嗎?」他好心地提醒江子麒。他的代理秘書不就是范桃花嗎?換句話說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江子麒曾和她碰過面。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江子麒毫無表情的臉。
「我?但我另一個名字是假冒的,請問你另一個名字也是假冒的嗎?」到這個時候還不忘諷刺他,江子麒有點無奈地暗歎一口氣。少了郭靖海這得力助手,他還真有點不捨,若非齊籐家族的事業和安康集團並不衝突,否則商場上多了他這一號敵手,他還真有點傷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