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董事長,對不起、對不起……」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灰暗的心境,完了!她……她……怎麼會打翻咖啡杯?更悲慘的是那咖啡杯裡竟還有咖啡,且天理不容地濺污江子麒的衣服。
她緊張地衝到他身邊,拿出手帕就往污漬的地方擦去。糟糕!即使是黑色西褲,若不立刻清洗的話,這條西褲就毀了。而以他的行情來說,這條西褲定是出自名家設計;換句話說,她前債未清,如今又多出一條昂貴的負擔……她突然覺得腦袋昏沉沉,手則更加賣力地擦拭,看能不能挽救-點。
「夠了!」她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還是在折磨他?江子麒暗咬著牙抓住她猛擦拭個不停的小手。她快令他的理智瀕臨潰散,還是當著他的高階主管面前。雖然她的用意非常純潔,可擦拭之處委實不純潔,簡直還要人命,他差點就亢奮起來。
「呃……」他變得陰暗的目光,森冷得讓她霍然頓口。他本來就在生氣,而她愚笨的手猶不知死活地做錯事,毀了他的衣服不說,這濕漉的文件怎麼解決?天呀,她怎麼這麼笨?連最簡單的送文件她都能送出禍來,她真是笨得可以。
「你們先出去吧。」看著她刷地變蒼白的小臉,她九成九又想到她為什麼會這麼笨吧。他無奈地搖搖頭。可當務之急是先把過多的電燈泡給趕出他的辦公室。
「是的,董事長。」猶如皇帝開恩大赦天下,在場的高階幹部爭相奪門而出;儘管同情她失手造成的意外將承受董事長的怒焰,但幸好有她這替死鬼出現,使得他們逃過一劫。
「對不起,我……」關門聲讓她害怕地低下頭。他要發飆了嗎?誰叫她這麼笨,會被罵也是應該的。
「饒了我吧,你就不能換句台詞嗎?小不點。」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江子麒皺起眉頭看著她的後腦勺。人已經夠矮的,還這麼喜歡低頭,看來他有必要糾正她這有礙長高的壞習慣。
「什麼?」不解地抬起頭,迎上他寵溺的眸光讓她不知所措。剛剛他不是還冷得像冬天寒流,怎麼一轉眼工夫就變成春天了?她迷惘地看著他。
「你的記憶力真差。」將她拉在大腿上坐著,江子麒感歎地摟住地。十八歲終究還只是個少不經事的年齡,要等到她長大他還真有的等啦。
「董事長……」這親密的舉動令她侷促不安地想掙脫出他的懷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多令人難為情呀!尤其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一般的熱起來,整個人似手腳無力、渾身發軟。
「叫我子麒吧,小不點。」他輕輕轉過她的臉,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她的馨香不住飄進他的鼻內,她的柔軟更讓他血脈憤張,全身為之亢奮不已。
范桃花迎視著他驀然深邃黑黝的眸光,宛若被磁鐵吸走她的魂魄,她無法移開視線,忘情地沉醉在他惑人的眸海中。
「我想吻你,我可以吻你嗎?」她迷濛的水眸閃耀著璀璨的夢幻光芒;他的呼吸頓時一窒,什麼理智、自製全甩到九霄雲外,如排山倒海而來的強烈慾望啃噬他的身心。他要她!但他不能嚇壞她。可如萬馬奔騰的欲流幾乎撕裂他的思維,他快瘋了,他的身體從未這麼想要一個女人過;但……他不能,沒有她的允許,他不能造次,否則她對他微弱的好感將付之一炬。
「現在嗎?」
錯愕地回過神來,看著他俊逸的臉龐彷彿壓抑著強烈的痛苦而扭曲著,他好像很不舒服,他生病了嗎?想也未想,地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你做什麼?」柔軟的小手莫名其妙地貼上他的額頭,江子麒狐疑地將手覆上她的。他還在等待她的回答,她的反應則讓他無從理解。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手好燙喔,你發燒了嗎?」火熱的大手壓著她的小手,好像要將她熱熔似的。如此熾熱的高溫,莫非他感冒了?否則他的言行舉止怎會反覆無常?從弄污他的衣服到被他摟進懷中,這一連串莫名的舉動,還有他說的話——叫他名字和想吻她,他八成高燒得神智不清了。
「什麼?我發燒?」宛若一桶冷水當頭兜下,江子麒呆愕地看著她擔憂的眸光。天,敢情她是認真的!?他的身體因渴望她而為之發燒、發狂,她卻以為他生病了!?他不禁有趣地仰頭大笑。能把慾火當作是發燒,他真是甘敗下風。
「你在笑什麼?」生病有這麼快樂嗎?生病應該很不舒服吧,結果他卻笑得如此狂妄、恣情……等等,這該不會是物極必反或迥光返照吧?上帝!她必須趕快送他去醫院治療。
「你還能走嗎?我抱不動你,我……我叫人來幫忙。」驚慌讓她說話有點結巴。
伸手就要拉他起身,卻發現自己還坐在他身上;喔,生病就夠難受的,他居然還能承擔她的重量,他一定很痛苦吧?
「你想叫人來看笑話,小不點。」笑劇就到此為止,江子麒正色地看著她。她臉上鮮明的擔心和緊張讓他窩心,儘管她錯得離譜,但辦公室的確也不是調情的好地方,尤其他桌上的文件還有待拯救,他居然還有那個心思,真是不可思議啊!
「看笑話?」完全反應不過來,她一臉霧煞煞地看著他。
「嗯,看來我這件范倫鐵諾的西裝又毀在你手上。小不點,你說該怎麼處理?」將她放下身去,濕濡的布料緊貼著他的皮膚,看來她跟咖啡犯沖。可憐他的名牌西裝,三天內就毀了兩件,雖然不會跟她要求賠償,逗逗她也算不無小補。
「范倫鐵諾!不會吧?我……」范桃花已經驚嚇得說不出話來。她如果有錢還需要來上班嗎?她結交的朋友的經濟狀況亦跟她差不了多少,誰能一時之間拿出這麼多錢借她?再說她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