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痛了心,電梯在此時抵達十二樓。她甩甩頭,希翼甩去心頭揪結的情緒。甫走出電梯數瞳,三個警衛從另一部電梯走出來,她心慌地忙向前方經理室跑去,不
過才跑了幾步就被警衛給一左一右鉗制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江子麒,我要……」眼看經理室近在咫尺,范桃花不禁絕望地叫喊。
「哪來的瘋婆子?江董事長豈是你要見就能隨意見的。」警衛大力地拽著她,往電梯走去。
「放開我,我要見江子麒,我……」使出渾身力氣,她拚命掙扎叫喊。
可嬌小的她哪敵得過這兩名孔武有力的警衛,就這樣,她一步一步被拖進電梯中。
「外面在吵什麼?難道不知道董事長在開會嗎?」經理室的門在范桃花被拖進電梯中時打開,一名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氣急敗壞地走出來。
「蕭副理,對不起,來了一個瘋婆子,口口聲聲吵著要見……」警衛嚇得臉一白,當場一五一十地稟告。
「陳經理,我要見陳經理!」范桃花趕緊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截斷警衛的話叫喊。剛剛才說她恨他,偏偏在緊要關頭她的腦海全只有他,她真該死!她不該還愛著一個害她家破父病的壞人。對,他是壞人,所以她不該要求見他,畢竟這件事有陳森進就能作主!
「陳經理他五分鐘前已經被解雇了。警衛,把她帶走,我可不想下一個就輪到我。」蕭副理沒好氣地揮揮手。陳森進的下場他可是心有餘悸,悲慘的是他還得接手他留下來的爛攤子,他幾乎可以想見自己將會有的下場;而現在開個會都不得安寧,他簡直不敢再回想江子麒適才的臉色。媽呀,他在冬天吃冰淇淋都沒這麼冷徹心肺,而光江子麒一個眼神……
蕭副理不勝唏吁地轉過身,卻被出現在經理室門口的高大身影給震在原地。
陳森進被解雇了!?「那讓我見江子……」范桃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警衛再度拖進電梯中。
「放開她!」
冷然的聲音像寒流過境般響起,凍醒驚愣在原地的蕭副理,也制止正將腳踏進電梯的警衛;沒人敢質疑和遲疑那聲音主人的威嚴和命令,范桃花立刻獲得釋放。
在經理室打開的那一剎那,江子麒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聲音,是她嗎?她不是再也不想見到他?會是他聽錯了嗎?他果然沒有聽錯,真是她!但那該死的警衛在搞什麼鬼?
「你要見我?」她原諒他了嗎?那蒼白的臉色和眼下一層厚厚的黑暈,她顯然累壞了。
「我不是要見你,我是要見陳經理,只是他被解雇了,所以……」范桃花難堪地強調。為何見到他時她的模樣都是這麼狼狽?而他卻像個天神般高高在上。
「你們都下去。」望著跟在他身後的分部主管一眼,江子麒冷冷拋下話。沒一分鐘,此地僅剩下她和他。「進來吧,小不點。」
「我不進去,在這裡說也一樣。」看著瞬間冷清的走道,她冷冷地聲明。反正簽完字拿了錢她就走人,她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
「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江子麒瞇著眼。
「你不是要買我家的地嗎?好,我賣給你。」范桃花開門見山地說。可當視線
一觸及他的眼眸,她又隨亂地忙移開視線,心裡不禁想臭罵自己一頓;他是她的仇人,她幹嘛不敢正視他?她真遜!
「什麼原因讓你改變心意?」江子麒一怔,對她刻意忽視他的視線感到心痛,難道一切真的無法挽回嗎?
「你到底要不要買?」她不答反問。這回她的眼睛可是鼓足了勇氣才敢迎視他炯亮銳利的冷眸;可那宛若要看穿人心的眸光,看得她好不容易鼓起的一點勇氣亦逐漸消失殆盡。
「我當然要買。好吧,既然你是來跟我談交易,那我們就先談交易吧。」士別三日,還真是刮目相看,她居然敢盯著他的眼睛看。沒想到恨竟能改變一個人,不過他的心還真難受,江子麒自嘲地一聳肩。
「我要先看到錢。」看到他移開視線,她暗鬆一口氣地說道。
「錢,當然可以,不過我要先看到地契,小不點。」瞧她空無一物的雙手,江子麒好笑地提醒她。
「地契?我……我沒帶。」她聞言一呆。從醫院出來,她就直接到這來,壓根忘記還有地契這個東西,如今……她覺得丟臉。
「我是個商人,銀貨兩訖是最基本的買賣道理,既然你沒帶,你可以回家去拿,不過我怕你改變心意,我陪你走一趟吧。你放心,我會通知銀行把錢準備好到你家會合,你不用怕我不付錢,這樣你覺得如何?」她又臉紅了,儘管她恨他,不過她的本質還是沒變,膽量倒是增加不少,還算可喜可賀。
「走吧。」她還能如何?
第九章
看著滿滿一皮箱的新台幣,范桃花悲哀地看著即將易主的家園。這裡有著太多太多美好幸福的回憶,如今卻已賣給安康集團,徒留回憶而已。而他拿到地契為何還不走人?
「我不是不走,只是你手上拿著這麼多錢很容易被搶。小不點,你不準備把錢存起來嗎?」江子麒揚起嘴角提醒。她的心思真容易一目瞭然,但也特別傷人。面對所恨的人,她的反應還算是溫順,他真懷疑她知道怎麼去恨一個人嗎?不過他可不打算教她。
范桃花嚇了好大一跳,他怎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隨著傳入耳中的話語,她沒好氣地轉過臉下逐客令:
「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江董事長,你可以走了。」真是烏鴉嘴!
「需要我提醒你現在是站在誰家的土地上嗎?小不點。」江子麒大刺刺地靠在被割破的皮沙發上。這想必是那群流氓的傑作,而賣掉房子之後,她將何去何從?還要照顧下半生將在輪椅上度過的父親,這生活重擔勢必全由她擔起……一思及此,他就為她煩惱擔憂,可現在的她根本不會接受他的幫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