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傑動容的望著小妹冷靜而堅定的眼眸,這一剎那,他祇覺得內心百味雜陳。小妹總算長大了,而此一成長卻得歸功於那個愛管閒事的女人。世事實難預料,他不知道費盡多少唇舌,小妹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迫使他不得不用暴力而先將她拖回此處。畢竟老家實在太遠了,而他其實也很擔心物極必反。當然,幸好他未直接將小妹送回家去,否則她剛剛所說的話很可能會成為事實,想到這,他頓覺心一涼!
「這位小姐,我叫李曉菁,請問你怎麼稱呼?」李曉菁側轉過頭注視著唐心娃並感激的問道。因為在處理掉她的事情後,她決定結交這一泣難能可貴的好女孩做朋友。
「我叫唐心娃,心心相印的心,嬌娃的娃。」唐心娃微笑的回道。
「我們能交個朋友嗎?」李曉菁渴切的問道。
「當然,我就住在A棟,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唐心娃爽快的點頭。
「謝謝你。大哥,我們走吧。」李曉菁誠摯的說完即轉過頭望向她大哥。她相信她和唐心娃一定會成為好朋友;不過,現在不急。
「嗯。」若有所思的望了唐心娃一眼,李明傑鬆開緊箍住小妹手臂的手,兩人往住所步去。
「蕙芸,我們回去吧。」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李明傑的杜蕙芸,唐心娃不得不殘忍的開口。雖然她還是很討厭李明傑,但每個人欣賞的角度不同,誰叫她愛的男人也是亂自以為是又愛自作主張,而前者她尚能忍耐,可後者委實令她火冒三丈……咦?她剛剛想甚麼來著?她愛的男人……
「心娃,你喜歡我大哥嗎?」杜蕙芸收回目光後猛然問道。在看見李曉菁後,她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或許她永遠無法像她那樣敢於追求所愛,而唐心娃的熱心助人卻令她自慚形穢。的確,有錢不是天堂,唯有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即使貧窮,怕也有如置天堂之中。那麼唐心娃呢?恐怕是天堂與地獄的煎熬吧!畢竟據她所知,大哥所欲結婚的對象定要門當戶對,否則他們怎麼會同居呢?她所瞭解的大哥根本不曾和女人同居,而她所認識的唐心娃……答案更是不用多說,所以,她必須幫她。
「呃……」唐心娃一怔,實在是杜蕙芸的問題在她意料之外,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在她心中,此刻亦有著相同的問題,而這答案卻令她惶恐又排斥,怎麼會這樣呢?
「我真傻,怎麼會問你這個問題呢。」杜蕙芸失笑的用手拍了下額頭。一個像唐心娃這樣的女人,會願意和她大哥同居,這答案已非常明顯,而花心的大哥……嗯,看來她得動動腦筋。
「啊……」唐心娃一呆,不過卻對自己顯然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而鬆了好大一口氣。但是,她的心為何突然沉重起來?
「妳放心,一切有我。對了,我還有些事必須趕回家去,下次再來拜訪你。」杜蕙芸朝唐心娃一笑,即轉過身往電梯走去。
「呃……」唐心娃錯愕的望著杜蕙芸的身影。事實上,她完全被搞糊塗了,而杜蕙芸來這裡找她究竟是為何事而來?就祇為那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嗎?應該不是。不過她的疑惑恐怕得等下回見到杜蕙芸時才能獲得解答。
無奈的朝家裡走去,才一旋開大門,電話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唐心娃慌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衝至電話處,一把拿起聽筒:「我是唐心娃,請問你是哪位?喔!曼娜姊……」
* * *
一從南部出公差回來,杜仕廷甫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就被那站在落地窗旁的老者給震在原地。待反應過來,隨即望向他的機要秘書陳淑芬,腦海則不斷在思忖鄭克文為甚麼沒有通知他這個訊息。
「別責怪她,否則她就會先被我給炒魷魚,至於你的奸細……哼!」老者--杜勇新在杜仕廷一旋轉過身時冷冷的開口。
「爺爺,你該讓我親自去接你,怎能讓你如此辛苦的跑這一趟,真是折煞我了。」杜仕廷忙陪笑,並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奸細?多嚴重的字眼!而這句話顯示事情已經曝光,難怪他下南部第一天還接到鄭克文的情報,第二天就莫名的失去他的訊息。恰好他又因南部急遽擴張的業務而多停留了三天,不用說,這三天的時間就夠讓他難翻身了。看來他的自由恐怕要畫上休止符嘍。
「哼!別說得這麼好聽,瞧你做的好事,你好啊!翅膀硬了,爺爺的話完全不放在心裡。別以為你這些年來的風流韻事我不曉得,我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完全不悔悟,現在在竟還想殺掉我的寶貝曾孫子,哼!我告訴你,我還沒死,杜家的事我還做得了主!」杜勇新氣得身體不住抖動。若非孫女兒不小心漏了口風,否則他還被蒙在鼓裡。天呀!這可是一條人命,還是杜家的香火哪!或許他曾在意過門當戶對,但負責任才是男子漢該有的擔當。如今他知道了這件事,可不能再保持沉默;因為一想到這件事或許發生過很多回,他就害怕不已,唉,真是造孽唷!
「爺爺,你是誤會了甚麼吧?我怎麼可能殺……」杜仕廷聽得一頭霧水。前面的話他是半句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可這後面.....實在太離譜啦!他爺爺該不會得了老人妄想症吧?根本沒有的事卻被他說得像真的一樣。
「住口!你這個畜牲,你是想活活把我氣死是吧?我杜勇新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孫子!好,我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唐心娃的女孩?」杜勇新差點沒氣得腦溢血,甚至在心中責怪起自己這些年來對孫子的放縱與寵溺。男人,怎能對愛情不忠實!即使不想結婚也不能視愛情為遊戲,女伴一個換過一個不說,現在居然叫女友去墮胎!這算甚麼?自己的親骨肉呀!他怎麼狠得下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