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到底有沒有一點警覺性?」唉……他怎麼會攬上這一個小麻煩?,但又為什麼他一點也不在意呢?
「我當然有。」
有?那他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冷大哥,你不要行不起我喔,就像大伯帶來的那個男人,我一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必須要離他離得遠遠的,因為我心中一直有一個小小聲的聲音提醒我說危險、危險……」
「喔?」
「我是說真的,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討厭。」她噘著嘴道。
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決定要討厭他,她討厭他行她的熱烈眼神,討厭他自以為是的態度,討厭他玩世不恭的笑容……總之,她就是看他不對眼。
「冷大哥,我是說真的。」最後,她再強調一次。
「好,我信妳。」
「冷大哥你本來就該相信我,,至少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德國快要兩年,還不都好好的。」她得意洋洋地道。
「而且,也是因為現在要同住一間房的男人是冷大哥你,我才會無所謂的答應,不然要是換作其它人,哼,他們才想得美呢!」她更加得意的把頭偏向一邊,沒注意到她現在說的話近似告白。
「妳是說,妳很信任我?」冷無霜聽出她話中隱含的意思,一顆心突然有些悸動,忍不住就問出口。
「當然,因為我喜……」未出口的話,在意識到那是什麼樣的內容時及時吞下,但一張粉嫩的臉蛋立刻發熱燒紅。
「喜什麼?」
「習……習慣啦,畢竟冷大哥你昏迷的那三天,我也是都待在你的房中陪你的啊,所以現在也是一樣嘛……」她嘿嘿傻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冷無霜表情不變,但聽到「習慣」兩個字時,他的心卻閃過一絲失望。
「好吧,習慣。」他接受她的說辭,但失望懊惱的人卻換成她。
「冷大哥,你就這麼相信我啊?」她已經搞不清楚她現在的矛盾心情,開始走動起來。
「嗯。」
「喔,那很好啊……」她停下走動的腳步,一屁股的坐住床上。
「對了,冷大哥,你剛剛不是問我在想什麼嗎?」她抓了抓頭髮,決定把這一股矛盾的心情丟到腦後,重提她一開始的想法。
「嗯。」
「其實啊,我是在想我的工作,還有『逃避』行為。」歐陽蒔蘿坦白道。「冷大哥,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心腸太軟,才會一再逃避,以為只要看個到,事情就不會發生……」
她歎了口氣,「明明是大伯貪圖爸媽留下的龐大保險金,但我卻不敢當面和他撕破臉,甚至在他帶來一個,擺明也是為了我的錢財而來的『未婚夫』時,我依然選擇當一隻鴕鳥……」
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她,也沒有過幾次安慰人經驗的他只能像前天一樣,僵硬的把她拉入懷中,用手掌輕拍她的背。
「冷大哥,謝謝你……」她伸出兩手緊緊的環抱住他的腰,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好想、好想就這樣一直窩在他厚實的胸膛裡……
汲取溫暖氣息的同時,她暗暗責罵自己,剛剛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告訴冷大哥說她喜歡他?!
習慣,習慣久了就成了喜歡了啊,冷大哥這個大木頭,為什麼不再多問幾次呀?說不定只要他再多問一次,一次就好,她就會鬆口了說……
她從他懷中偷偷抬頭,盯著他看似冰冷,實則溫暖的俊美臉龐,如果她真要把自己嫁出去,她也只想嫁給他……
腦海的念頭一浮起,兩邊芙頰也悄悄地染上一抹嫣紅,摟住他腰的手也更用力,似乎代表她下定的某種決心。
冷無霜沒注意到她堅定的眸光,只發覺她似乎更偎進他的懷抱,「沒事了吧?」他輕聲詢問。
「嗯。」歐陽蒔蘿隨口應了一句,此時她腦袋裡都在思考方才腦海浮現的那個念頭。
「冷大哥,我想……不,是你可不可以……」她欲言又止的怯怯說道。
「怎麼?」他狐疑的目光看向她。
「我、我是想說……」
正當她咬牙要把心小的決定說出時,叩叩的敲門聲卻正巧響起。
「誰呀?」她沒好氣的溜出他的懷抱,去開門。
「小姐,不好意思,這是冷先生訂購的禮服和搭配的一切配件。」兩名服務生提著兩大袋的紙袋說明來意。
「禮服?」
「是的,請問要放在哪?」
「你們放在地上就行了。」冷無霜走上前,給了兩名服務生小費。
她彎身去看放在地上的紙袋。「哇,好美喔……」她拿出一件淡粉色的小禮服,「冷大哥,這是你買的喔?只是你幹嘛買這個啊?」
「參加婚禮。」
雖然為了不讓自己的私事牽扯到他們身上,更是為了親手抓出殺害雙親的兇手,他故意不透露他的行蹤給楊他們三人知道,但為了好友,他還是決定來參加婚禮。
「參加婚禮?誰的婚禮?」她原以為這次來英國,只是純粹臨時起意。
「我的好友。」提到三個好友,他冰冷的表情變得和緩。
「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她由衷道。原來冷大哥不是不喜歡接近人,而是只親近他心中認定的人。
那她呢,算是他認定的人之一嗎?
「嗯。」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是他第三次在她面前笑,只可惜這次不是因為她……
甩去心頭突然產生的失落,她漾起一張笑臉,「冷大哥,那這件禮服是你幫我準備的囉?」
「對,等下去穿看看合不合尺寸。」
「好。」她語調輕快的答應,拿著禮服往浴室走去。
當摸上浴串的門把時,她突然問道:「冷大哥,參加完婚禮,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是要留在英國?還是……」
見到好友,他……還準備回德國嗎?握住門把的小手力道加重。
「在事情還沒結束前,我不會一直待在英國。」看若她的背影,他給了她一個模糊的答案。
「喔。」
待她進去浴室換裝,冷無霜仰躺在他的床上,雙眼微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