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知道了,你也要多保重。」自從成婚風波後,這對父子已經化解了隔閡、親近不少。
「這我知道,我的身體很硬朗,更何況還有媳婦無微不至的照顧,你不用操心,這一路上你自個兒多加注意,早去早回吧!」秦啟川殷殷地叮嚀著,老臉上也是一陣不捨。
三人邊聊邊走,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大門口,秦啟川咐吩著隨行的小廝要好好的照顧少爺,一旁的何語梅忍不住淚水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四目相望,離情盡在不言中。
秦少麒上了馬背,心一狠,勒馬轉身即離去。
何語梅淚眼汪汪地看著那抹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心中輕歎一聲,拭去眼中的淚水,轉身一面輕扶著秦啟川,一面不住的回首,似乎這麼做就可以減輕她心中的苦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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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坐在屋裡的何語梅心裡數著丈夫離去的日子,手裡的針線也隨著一聲歎息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目光飄向了窗外,心思也彷彿飛到了心愛的人兒身邊。
她想幫秦少麒縫製一件冬衣,藉以排遣寂寥的時光。算算日子,再過兩天他應該就會回來了吧!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她的愛是那麼濃郁強烈,希望遠方的他能夠感受。
「少夫人,你又在想念大少爺了?!」在一旁幫忙理著絲線的香荷聽到了何語梅的歎息聲,又看到她臉色蒼白、愁眉深鎖,一副弱不禁風的憔悴模樣,她也忍不住跟著犯愁了,深怕主子再這樣下去,等大少爺回來時,她也病倒了。於是她趕緊安慰起這位待她如姐妹一般的主子。
「少夫人,你放寬心,你和少爺的感情那冬好,他辦完了事情,一定會恨不得長翅膀飛回來你身邊的。」香荷扮起誇張的笑臉,希望博得主子歡心,忘卻項憂。
而她也做到了。何語梅原本略帶蒼白的小臉被香荷逗得浮上了一抹難得的笑意。
「哈!笑了,笑了!少夫人,你該多笑的,你的笑容是那麼的甜美動人,若我是男人啊,準會被你迷得失了魂!」香荷繼續逗著主子,只見何語梅粉臉上的梨渦是愈來愈明顯了。
「你這丫頭,淨拿我窮開心屍何語梅笑罵著,心情也漸漸的輕鬆了。
「奴婢不敢!」看著主子舒展了愁眉,綻放了笑靨,她也覺得高興極了。「少夫人,你午飯吃得那麼少,我現在去準備些點心,你多少吃一些好嗎?」這兩三天,主子是吃得少又睡不好,才會這麼病樣的。
何語梅淡淡地笑道:「不用了,我沒有胃口,吃不下。」然後她又埋頭縫起了衣裳。
香荷見狀也住了口,因為她知道她就是再說也沒有用了,這幾天同樣的話不知說了多少遍,何語梅還是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這教她如何是好?
驀地,香荷想起了一件事,她笑吟吟的說道:「啊!對了,少夫人,今兒個街上有廟會,熱鬧極了,我陪你上街去走走好嗎?」
香荷心想何語梅待在深閨,一直沉浸在相思擔憂之中,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於是她熱心的建議去湊湊熱鬧,暫時忘了大少爺,或許她心情會開朗些。
「還……好嗎?」何語梅有些拿不定主意,因為她答應了秦少麒不到處亂跑的。
「好……怎麼不好?廟會上有唱戲的、有玩雜耍的,還有各式各樣稀奇的東西,好好玩呢!」香荷慫恿著。
這些都是香荷幼年未進秦府時的記憶,到了年紀稍長懂事時,因為家中貧困,父母就將她賣人秦府為婢,初來乍到讓有些迷糊的她吃了不少苦頭,但是熟悉環境後也就漸漸習以為常了。而自從她服侍少夫人後,少夫人從來都不擺架子,對她好得不得了,所以有好玩的當然要讓少夫人去玩玩,也可以順道散散心。
何語梅心動了。
爹愛清靜,從小就不帶她去看廟會,而長大後爹更說於禮不合,女孩兒家不該拋頭露面等等,所以她從來沒能見識到那熱鬧的景象。這會兒聽香荷說得活靈活現的,她童年時的渴望就在此時浮現了。
「好吧!剛好今天老爺外出訪友,我也不用伺候他老人家,那我們就出去透透氣吧!」何語梅心中浮起了一絲興奮,雖然心中覺得有些兒對不起秦少麒,但是她也想忘記那相思的煎熬。
就這樣,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兒興致勃勃地出門了,發覺門房的小廝正在打盹時,還不禁相視而笑,並沒想到去叫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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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街上——
何語梅睜大了明亮的美眸,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不時傳來的鞭炮聲讓她不自覺的掩住了耳朵,那神情似乎是有些兒嚇到、又有些兒興奮,忍不住緊握著一旁香荷的手,兩人踱著腳尖兒四處張望,看看哪裡有好玩的、好吃的,高興極了。
她們一邊笑著一邊鑽到了戲台前,入迷的駐足觀賞著賺人熱淚的戲劇;沒一會兒她們又被雜耍攤子傳來的鼓掌喝采聲所吸引,兩人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又手牽著手趕緊過去瞧瞧。
好不容易主僕倆擠到了雜耍攤子前面,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幕「胸口碎大石」的特技。當那大捶要落下的那一刻,她不禁嚇得遮住了雙眼,直到現場爆出了一聲聲喝采,她才敢慢慢放下雙手,不可思議地看著滿身碎石卻毫髮無傷的男子,這景象讓她驚異不已,也不自覺的跟著眾人不停的拍手,手都拍得紅痛卻還不自知!
何語梅一手拿著冰糖葫蘆、一手拿著棉花糖,吃得真是滿足極了,廟會裡果真如香荷說的那麼地好玩,太多新奇的東西吸引住她的目光,讓她就像個小女孩兒般,頻頻發出驚奇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