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早過來,卻聽見何語梅不肯吃飯。他皺了皺一雙劍眉、寒著俊臉,很快的跨進了屋裡。
春兒一眼看見秦少麒,連忙擦乾了眼淚,正想開口拜見時,卻見他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然後也走了進去。
「為什麼不吃飯?」
聽見秦少麒的聲音,何語梅猛一抬頭,便見到一臉寒霜的他,但是此刻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馬上問起了香荷的事。
「你把香荷怎麼了?」她心急地向前質問著。
「你別管,先吃飯吧!」秦少麒一點也不喜歡她的語氣,可是他還是捺著性子說道。是他看錯了嗎?她似乎比他出門時更清瘦也更憔悴了,想到這裡,他就覺得香荷更該死了,她到底是怎麼照顧主子的?
「你要把香荷趕出門,這教我怎麼吃得下?!」何語梅說著說著,已經紅了眼眶,但是她忍住淚水,因為她不能示弱,她要據理力爭。
其實秦少麒想也明白她為什麼吃不下,只是他不想再提起這件事。從他出門一趟回來,他就一直處在焦慮當中,當他看到她在暗巷中差點遇難時,他更是氣壞了,既然她還要為了這件事來質問他,那就好好來說清楚好了。
「香荷身為奴婢就該盡全力保護主子,可是她卻出了個餿主意和你私自出門,還沒有將你照顧好、讓你遇險;闖下這樣的大禍,難道不該重罰?而我讓她養好了傷才趕出門,這已經算是待她不薄了!」秦少麒一邊說,腦中又浮現那一幕幕驚險的畫面,不禁讓他愈說愈大聲,怒氣也愈來愈熾,燒得他漸漸失去了理智。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何語梅忍不住開口辯駁,但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少麒打斷了。
「不是這樣?難道還有什麼隱情?莫非是你不安於室,趁我不在想要出門招蜂引蝶?」盛怒之下的秦少麒已經被火氣沖昏了頭,開始口不擇言了。
何語梅聽到他莫須有的指控,只覺得全身的血液莊剎那間凝住了,她睜大著雙眸,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又急又氣的情緒直教她全身發抖。
她傷心欲絕的望著秦少麒,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她心愛的男人,會對她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委屈的舊水已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不住地滴落了下來,可是她不能這樣被冤枉,她要為自己申訴呀……
何語梅悲憤交加的狂喊出聲:「秦、少、麒……你……你……」短短的幾個字卻已用盡她全身的氣力,盹再也說不下去了;言語如何能表達她心中那淌血的感覺啊?一陣強烈的昏眩襲來,終於讓她支撐不住,如秋風落葉般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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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怎樣了?」秦少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頻頻詢問大夫。
「嗯……秦少爺,你別急,按這脈象看來,尊夫人是一時氣惱攻心才會暈倒,並無大礙。不過……」大夫把著脈略一沉吟後便深思了起來。
秦少麒按奈不住性子,又急急地的問了:「不過什麼,你快說啊!」
大夫被催,也很快的說:「尊夫人相當虛弱,氣血鬱結不順,應當是憂心過度、營養失調所致,這病症可得好好的調理,否則會更加嚴重,後患無窮啊!」
「什麼?怎麼會這樣?!」
他以前曾從何文甫口中得知,何語梅小時候身體狀況很不好,後來經過細心調理才慢慢好轉,可是他明明記得去京城前,她雖然瘦弱些,但也還算健康,怎麼轉眼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送走大夫後,只覺得又氣憤又懊惱。
氣憤的是這香荷是怎麼服侍主子的,竟會讓何語梅身於這麼柔弱?於是他叫人去將香荷帶過來,他要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令秦少麒懊惱的是,他不該說出那些話來刺傷她,可是他卻說出口了。
其實他內心裡一直懷疑著何語梅到底對他是什麼感覺?當初自己還是齊子憶時,她親口說出她愛他,可是她卻又嫁人秦府,她怎能心中愛著別人卻又嫁給了他?他私心認為她應該拒絕完婚才是啊!
難道她的愛那麼的脆弱且不堪一擊?又或者她是個貪圖富貴、三心兩意又水性楊花的女子?!
但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不會的!她不會是這樣的!也就是一直故意去忽略心底深處的那一絲絲疑慮,所以她上秦記找他,他才會那麼生氣;因為他不喜歡她出門,相信只要自己緊緊地將她鎖在身邊,她就會只屬於他一個人……
誰知那一絲絲疑慮會在她私自出門又差點遇險時爆發出來,甚至擴散成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香荷已帶到的聲音,他查看了一下何語梅的情形,只見她還是蒼白著小臉沉沉睡。著,也就邁開大步走到了外廳——
「大少爺,少夫人怎樣了?她還好吧?」跪在地上的香荷一看到秦少麒,便忘了禮數地直問著何語梅的狀況。當春兒告訴她少夫人昏倒時,她是既傷心又自責,這都是她害的啊!
「哼!大膽賤婢!你還有臉問?!」秦少麒欲喝一聲,便開始質問起香荷,「你說!這幾天你到底是怎麼伺候主子的,竟然讓她的身體這麼虛弱?快從實招來,別想瞞騙我!」秦少麒愈說愈氣,疾言厲色的模樣讓香荷雙眼噙滿了淚水,趕緊地述說了。
「大少爺,你有所不知,打從我來服侍少夫人後,少夫人就常常茶不思、飯不想,老是歎氣又皺眉的過日子。尤其上一次去商行裡找你後,少夫人更是從沒出過門,成天就關在府裡,而為了等大少爺回來,少夫人每次都到了三更半夜才睡,這些還不准我告訴大少爺……」說到這兒,香荷已是涕淚縱橫了。
但是她豁出去了,今天她要將藏在心裡的話給說出來,否則教她如何能安心的離開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