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願意的,只要沒有你作梗,時日一久,我會讓她接受的。」
魯鶴蔡實在聽不下去了,惜弱那小姑娘這麼善良脆弱,他還真忍心啊,想要就搶,這豈不是天下大亂。「是啊,再灌她藥就好了。這是人說的話嗎?」
「說得好!」任護成拍拍他肩膀讚道,轉而順口大罵薛賓昆,「禽獸。」妄想打惜弱的主意,任護成不屑的想。
眾人發指,薛賓昆冷笑,現今是帶不走他的纖雲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倏然出招,朝任保成攻去。
「小心,莊主。」
*** *** ***
行路之人慌亂閃避,攤販貨物散亂一地,官兵一路追拿要犯。
「有沒有看見滿身血的人躲到哪兒去了?」
「沒有?再繼續搜。」
雁虹搭上他肩,薛賓昆無力的看是何人,「是你?」在這最後一刻,陪伴他的竟然是她。
「我們先離開這再說,到處都是官兵。」他重傷,幾乎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吐口氣,費力的往事先佈置好的小巷而去,慢慢朝僻靜荒野走。
「這裡就夠,我不想死在他們手上。」就算自己了結,他都不願死在任家手中。
「你撐下去,會有辦法的,活著就是希望……」她不再分心說話,專注的一步又一步。
血流如注,他身上不知中了多少掌傷、劍傷,入息少,出息多。他終於不支頹倒,單憑她一人之力是很難再將他扶起的。
「你一個人走吧,我不行。」
「走吧,就算是陪我走,好不好?」雁虹早已淚如雨下,撕下一條條布衫,她一處處的包紮他數不清的傷口,白巾很快的染紅了。
天空也被夕陽演染成火紅,晚霞是美的,卻讓人有曲終人散的淒清。
「你這是……何苦呢?你丈夫回來了,只要你不說,你們仍然可……以是對幸福的夫妻。」至於他,筋脈俱斷,血流不止,即使華陀再世,只怕也無法救沒命人。
「天知地知,我做不到。當面對他時,我想的永遠會是我在你懷裡溫存的時刻,對不起他的愧疚會永遠侵蝕我,我無法快樂了……我做不到。」
「唉……」他又咳出一口血。
「求求你,能活就活,死了我也願隨你去,這是我的命,怨不得別人。」雁虹不斷苦苦哀求,薛賓昆長歎,鼓起餘力慢慢靠著她站起來。
「小心一點。」她轉哭為笑。
不遠處———
「林大人,這邊沒有。」
「好,你們往那邊搜。」不同方向都有血跡,真是啟人疑竇,林錫齋費解的原地四處看看。
他循著另一條蹤跡跟下去,「怎麼回事?除非他事先有做安排。」
「雁虹。」林錫齋視線內突然發現極似妻子的身影,他急起直追,到了她剛才站的地方卻又失去了蹤影。
「雁虹。」
看著他朝另一方向追去了,雁虹擦乾眼淚收回目光。
「他在找你。」薛賓昆慨歎。
「我知道。」可是她回不去了。
拖著一步步,最後薛賓昆幾乎無力,全身重量傾向她。
雁虹不敢停下來,也不敢去探他鼻息,深恐絕了希望,只是咬牙馱負著他向前走,不回頭,而臉上的淚意卻恐怕永遠也停不了了。
在遇見易大夫的時候,她和他便注定了一起回不了頭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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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捕無功,薛賓昆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可能有命嗎?」岳芷薇坐在任守成旁邊問。
大家都聚在前廳,事情告個段落,任保成不便久留,欲攬陳郡敏返回任莊。
「照理應該不可能,但是誰曉得呢?」那次大火也是不可能有人逃出,但是薛賓昆卻做到了。他的醫術、武功、才能莫不是上上之選,若不是彼此立場敵對,任守成是相當敬佩他的。
「對啊,他真的很像九命怪貓耶。」陳郡敏懶懶的,當然嘍,這麼快就要被帶回家了,多掃她的興。
任保成縱容的看她頻頻瞪眼,交代備妥馬車,任守成先陪著往外走。
「翠姨,你就別難過了,爹那裡我也寫信通知了,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欣感安慰。」
「嗯,芷薇說得對,你這樣放不下,怎麼讓大娘安息呢?」陳郡敏說著便取下項中艮卦玉,交予岳翠娘,「這玉甚有靈性,也曾掛在大娘身上,今天我就轉送給你,或許能告慰你一二。」
「夫人,這是任莊之寶,不可。」任穎之惶恐道。
「大人不也是任家人,東西也不算外流,就這麼說定了,大嬸不可睹物思人太過。」
任穎之實在受之有愧,看看妻子的神情,他只好不說話了。
岳翠娘手中的玉突然發熱,似乎真的感應到小姐的神靈……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我……」
「任護成人呢?」陳郡敏最不習慣這種場面,左右看了看,轉開人家心思。
岳芷薇忠於情況的道:「他當然是去看惜弱了,他一知道大家騙得他團團轉,氣得不想理人了。」
「那笨小子那麼好騙,以後看他還敢不敢誇口。」逮著機會,任穎之順便奚落一下。這兩父子哦,岳翠娘搖搖頭。岳芷薇和陳耶敏笑成一團。
「不如挑挑日子,就讓任護成盡快和惜弱成親,免得夜長夢多。」而她也可以多逗留些時候了,一舉數得哪,陳郡敏當然看出任穎之擔心翠娘留不留下的事,她提議道:「大嬸是新郎的娘,主婚人耶,你想想要怎麼籌辦好。」
「好啊,這樣一來愈來愈熱鬧了。」岳芷薇蕙質蘭心,十足的默契,「翠姨,你有什麼不滿的,我們一起討論、討論,任莊就需要更多有主見的女主人加以改造、改造……」
三個女人聚一起,天都可以鬧翻了,任穎之有些擔心的看看她們,但至少翠娘會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