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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可是,肚子好餓。稀飯好香、魚很鮮嫩、蒸蛋味甜……吃一次應該不會怎麼樣吧?再說,既然有人要送免費的飯菜上門,比叫外賣還服務到家,何樂而不為!不錯過任何可以佔便宜的機會是她的為人準則啊!

  「這個碗,這雙筷子很面熟哦!」盡情找到她的餐具擺放的地方,每取出一樣,都是他所熟悉的東西。

  事實上這些都是盡情家裡的東西,上好的白瓷碗,以及精緻的筷子,無一不是從他那裡A來的。

  「反正你又用不完,我幫你用用。」幔妮 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

  盡情笑著歎了口氣。「要拿也不拿一套,這雙筷子不是配這組碗的。」他說著幫她盛了一碗稀飯遞給她。

  幔妮 扒了一口,馬上想起她剛剛的決心。但是飯在嘴裡不得不吞,更何況現在說不吃就太假了。於是她心安理得的吃起來。換句話說,她是完全對食物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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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一對食物投降,再回去歡喜樓混吃混喝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幔妮 發現她的努力根本沒人發現,迎歡、陶然、甚至聞人湛也那傢伙還是一個樣。

  最有反應的應該算是陶然了。

  "幔妮 ,上回表哥做的芋泥鴨好好吃哦!真可惜你沒吃到。"

  這已經是算有知覺了。如果說陶然的反應是遲鈍,那麼迎歡的可以說是毫無知覺了。她的眼中除了衣服、鞋子和男人,其他的都裝不下。至於聞人,他一直都是神秘兮兮加上陰陽怪氣,令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另外恪擎回歐洲接個工作,最近不在台灣。

  "幔妮 ,你好像有接一些外稿在做?我們雜誌社和一個出版社是相關機構,要不要幫你接一些CASE 來做?他們出版的是人文科技方面的書,有興趣嗎?"陶然看見幔妮總是很有幹勁的工作,讓人有種想幫助她的衝動。陶然也是從小就獨立養活自己,所以自從知道幔妮 二十二歲時離家,獨立撫養年邁的祖母,她就對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好啊,好啊!題材不重要,工作就是工作。無論我感不感興趣,只要是工作,我就會好好的完成的。"幔妮說,眼角不覺意地瞄到一旁看著食譜的盡情,他抬頭對他笑笑,她馬上明瞭他的贊同。

  剛從床上爬下來的迎歡微瞇著眼,啜了口咖啡,"幔妮 ,既然你家那麼有錢,為什麼要出來過清苦生活?"霎時眾人的眼光齊聚在這只不知死活的鴨子身上,生怕迎歡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幔妮吃吃地笑了,為眾人的小心翼翼以及那份體貼。"因為我不爽我老爸。"

  "這樣哦!"迎歡搔了搔頭。"可是還是有點可惜耶。"

  幔妮笑著攤攤手,"是有點可惜啦!不過我還是從老頭那兒A了不少錢出來。"

  大家聽到這裡可有點驚愕了。不過反過來想,這的確符合幔妮的行為模式,半點虧都不吃,不過既然如此,何來可惜之說?

  "時間有些匆促,A得不夠!"幔妮為大家解釋。

  "啊?!"這回大家可真的錯愕了。愣了幾秒後,恐怖的笑聲揚起……

  "請問……"一個小小的聲音試探的響起,不過很快就不敵眾人的笑聲,半點也沒引人注意就消失在"笑海"中了。

  "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這回聲音大了點,不過還是沒有引起注意,幸好笑聲暫停,他的尾音也就份外明顯地漂浮在空中。"二姐!"

  大家的眼光一轉,馬上又集中在來人身上,只見一個年輕的男人站在那裡,筆挺的襯衫,有些歪斜的領帶,西裝外套也隨意披掛在手上,長短有致的髮型抹上發油顯得有些老氣。

  "艾克霖,你來這裡幹什麼?"幔妮的聲音壓抑,眉頭又攢在一起了。

  姓艾?是幔妮的家人?

  顯然是的,因為那句"二姐"眾人可聽得相當清楚。

  "我找了你好久,這是什麼鬼住址,找都找不到!"艾克霖邊說邊拉扯著領帶。

  幔妮嚴肅的表情有些軟化,甚至施捨的投給他一個同情的眼光。但幔妮可不是傻蛋,她馬上推敲起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來找她的原因。從她離家後,克霖曾偷偷去探望過她和奶奶,不過奶奶過世後她搬了家,克霖也就沒來過了。這個弟弟可以說是她在艾家唯一有話說的人,一個容易心軟的小弟。

  "誰派你來的?老頭知道你來嗎?"幔妮馬上切入重點,她可不是一相情願的認為他是因為思念姐姐而來,至少不該是這種急迫的樣子。

  艾克霖張嘴抗議,"二姐,爸很想你……"

  "停。"幔妮伸高手阻止他。"兩個禮拜前他已經讓我知道他有多"想"我了,而我也想過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她在說那個"想"字時特別咬牙切齒,語氣更不掩嘲諷。

  "二姐,爸中風了……"艾克霖似乎期望幔妮有不同的反應。

  幔妮微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抹淒涼,一抹悲哀,以及淡淡的恨意。複雜的情緒猶如五彩繽紛的球,因著每一瞬面光處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色彩。

  "哦?"她揚起了一道眉,"死了嗎?"

  旁邊的陶然和迎歡一起倒抽了口氣,但識趣的馬上憋住,以免陷入風暴中。

  盡情只是悲憐的凝視著她,也只有他體會得到此刻屬於她的悲哀。他深深的瞭解,幔妮在這場與父親角力賽中,永遠沒有全贏的機會。一個女孩再憤世嫉俗,再尖銳苛刻,再剛強頑劣,又如何禁得起長期和其實真心渴慕的親情對抗?!可是能投降嗎?難啊!那又違背了她對生命的認知與看法。無論堅守或是投降,只有輸,沒有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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